回想起玄知许刚刚对那些死囚说的话,不准打他的脸…
他不是喜欢这脸吗?
那就…毁了。
时少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猛地将玉簪按在脸上,用力向下划去。
鲜血瞬间涌出,顺着玉簪的尖端汇聚成一颗颗血珠,滴落在冰冷的地上,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。
血不停地流淌着,顺着脸颊缓缓滑落,可时少卿恍若未觉。
他任凭脸上的血肆意流淌,抬起手对着铜镜努力地理顺自己杂乱的发丝。
那动作轻柔又虔诚,仿佛是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。
颤抖的双手握住玉簪,费力地束起了自己的发丝。
然而,这过度的消耗与失血,让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。
眼前渐渐出现了阵阵重影,那晃动的影像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。
时少卿紧闭双眼,身体缓缓向后倒去,最终晕死过去,没了声息。
再次从昏迷中醒来,时少卿只觉每一处骨头都疼得钻心。
他吃力地睁开双眼,视线模糊间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医师。
这医师见他醒来,神色一喜,连忙转身,带着几分恭敬地朝玄知许行礼:“君上。”
玄知许微微抬眸,冷冷开口:“如何?”
“回君上,这少阳症拖沓日久,又一直受寒,身子早已亏空……胸肺还曾遭受撞击,需得精心调养,方能慢慢恢复……”
傅医师小心翼翼地回禀着,生怕哪句话不合玄知许的心意。
玄知许微微挑眉,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:“不用治好,能吊着命就行。”
傅医师听闻,心中一惊,忙不迭地跪下,急切说道:“君上,脸上的疤还有恢复的希望。”
说着,他慌忙从袖中取出颗丹药,颤颤巍巍地递到时少卿面前。
时少卿重重喘了两口气,伸出手,“啪”地一声,将那丹药打落在地。
泪水瞬间夺眶而出,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,他怔怔地看向玄知许,嗓音颤抖地说:“我明白了…你只是想让我去死。”
“玄知许,你若真不想让我活,又何苦绕这么多圈子?先是这般折磨我,又假惺惺地让他来给我治病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愈发凄凉:“救我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我。你想看的只是我扛不住这一切去自戕。毕竟这可比直接赐死有趣得多,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