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连安心中苦涩,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。
这笑容里,有对命运无常的无奈,也有对自己处境的自嘲。
他蹲下身捡起盒子,摸索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,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。
就在这时,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,一个年轻人神色匆匆地冲了进来。
看到沈连安满脸是血的模样,年轻人不禁大惊失色:“沈连安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年轻人连忙快步上前,小心翼翼地扶住沈连安。
沈连安抬起头,苦涩地笑了笑,轻声解释道:“没拿稳,掉下来了。”
年轻人听闻,眉头紧锁。
他似乎也是个懂医术的大夫,见状便赶忙扶着沈连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,说道:“我给你上药,伤口得及时处理。”
沈连安按住大夫的手,将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推远,语气平和却透着一丝倔强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“方才那一下,恐怕砸着眼睛了。你这眼睛本来就不好…罢了,那你自己小心点。”大夫虽然有些担忧,但也尊重沈连安的决定。
沈连安摇了摇头,眼神中透着坚定:“我自己来。”
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,更不想给别人增添麻烦。
大夫也不再勉强,从怀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和一小包三七粉,递到沈连安手中,轻声叮嘱道:“你这满脸是血,先自己擦擦。上药的时候也仔细些。”
沈连安轻轻点头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好。”
他接过手帕和三七粉,缓缓闭上了眼睛,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脸上的伤口,每一处动作都透露出他的谨慎。
…
次日,阳光洒在医馆的地上。
沈连安双眼被白布遮挡着,摸索着坐到了桌前。
他的动作小心翼翼,每移动一下,都好似要确定周围的环境,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谨慎。
白谨言端着一个盛满药材的笸箩,走到沈连安身旁,将笸箩放在桌上,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:“果真是砸到眼睛了。”
沈连安轻笑一声,那笑声在这冷清的医馆里,竟带着几分轻松。
他伸出手,指尖往前探,摸到药材后,轻轻摩挲着里面的药材,随后凑近轻嗅起来,动作娴熟而自然:“白大夫,你也教了我这般多东西,怎么没见你出过诊?”
白谨言听闻,心虚地轻咳一声,他自然知道沈连安话里的意思。
平日里,他总催着沈连安出去给人看病,积累经验,自己却鲜少出诊。
“当初你来我这医馆,自己说的不会白吃白住,是或不是?”白谨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,转移了话题。
沈连安轻笑,毫不犹豫地应道:“是。”
“那便成了。”白谨言微微点头,算是这件事暂且揭过。
沈连安将药材摸索着放进笸箩里,手指在药材间轻轻拂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