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宸按下发送键后，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几秒，随即熄灭。她没有再看它一眼，只是把手机放回桌上，整个人陷进床铺里，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。
林萱坐在对面的床沿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欲言又止。最终，她叹了口气，轻声说：“你真的决定了？”
江宸没有回答，只是闭上眼，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累。”林萱的声音温和，“但沈悦……她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。”
江宸的手指微微收紧，指尖陷入掌心。沈悦的脸浮现在脑海中，那张总是带着倔强笑意的脸，如今却因为她的沉默而变得陌生。
“我不想让她受伤。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低哑。
“可你现在这样，就是在伤她。”林萱顿了顿，“你们之间的问题，不是靠发个帖子就能解决的。”
江宸沉默良久，才轻轻吐出一口气，“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。”
林萱看着她，眼神复杂，“那就从回忆开始吧。”
江宸疑惑地睁开眼。
“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一起去看电影吗？”林萱忽然问，“那天是《夏日恋曲》，电影院人很多，你们只能坐在最后一排。沈悦偷偷买了一大桶爆米花，结果一半都掉在地上，你生气地说她浪费钱，她就一边捡一边笑，说‘反正我请你吃，你喜欢就好’。”
江宸愣住，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。她确实记得那场电影，也记得沈悦蹲在地上捡爆米花的样子，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，映在她侧脸，温柔得不像话。
“还有你们一起去图书馆复习那次。”林萱继续说，“你感冒发烧，她硬是把你背到医务室，自己也淋了雨，第二天两个人都在打喷嚏。”
江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，又迅速压下。
“你们之间的每一刻，都是真实的。”林萱轻声道，“别让误会掩盖了那些美好。”
江宸望着天花板，一时间思绪万千。她的确太在意自己的身份问题，太害怕被发现，反而忽略了沈悦的感受。
“你觉得……她还会原谅我吗？”她低声问。
林萱笑了，“她爱你，不是吗？”
江宸怔住，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。
她坐起身，拿起手机，翻出相册。照片一张张划过，有她们在校园小径上并肩走过的身影，有沈悦在篮球场上赢球后冲她比胜利手势的画面，还有一次生日聚会时两人挤在一起拍照，脸上都是傻笑。
她的心跳渐渐加快，手指滑动的动作却慢了下来。
原来，她们已经一起走过这么多路了。
江宸合上手机，站起身，看向窗外。夜色深沉，但远处路灯依旧明亮。
“我想去找她。”她说。
林萱点点头，“现在？”
“嗯。”江宸穿上外套，抓起钥匙，“现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