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!”跛脚少年满头大汗地跑来,“商队说明年要去更远的西方。”
叶尘将最后几页《战谱》刻在贝多罗叶上:“带着这个,踢给红毛夷看。”
日落时分,他独自站在礁石上。铜镜纹路已恢复如初,只是边缘多了道椰叶状的裂痕。海风中依稀传来母亲的哼唱,那是她生前最爱的南洋歌谣。
“原来你在这儿。”姜子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叶尘没有回头:“您早就知道,蹴鞠会变成足球。”
“重要吗?”老者拂袖,镜中浮现出汴京齐云社的废墟、崖山沉船里的铜鞠、以及里约热内卢贫民窟里踢易拉罐的孩子们,“火种不灭,便是永恒。”
海浪拍岸声中,铜镜突然折射出奇异光彩。叶尘看见自己的倒影与不同时空的蹴鞠手重叠——岳山在太行山巅踢出燃烧的鞠球、跛脚少年在殖民者甲板上凌空抽射、而现代儿童时期的自己,正抱着足球走向自己的母亲……
“下一个任务?”他握紧铜镜。
姜子牙的竹杖没入沙中。一朵青莲,悄然绽放。
星轨仪停止了转动。
叶尘望着悬浮在空中的三朵青莲——一朵承载着太行山义军的血书,一朵盛满南洋的椰壳残片,最后一朵却空空如也。
“还差一处。”姜子牙的白须无风自动,“真正的传承,需要闭环。”
铜镜突然自行飞起,镜面映出工业革命初年的英国公学:草坪上,学生们正为足球规则争吵不休。
“您要我去欧洲?”叶尘蹙眉,“可蹴鞠的根在东方。”
竹杖轻敲地面,空着的青莲突然吐出岳山的嗓音:“…球路如兵势,万变不离其宗。”
叶尘猛然醒悟。他伸手触碰青莲,时空漩涡瞬间吞没视野。
1848年的剑桥飘着冷雨。
叶尘站在三一学院回廊下,看着学生们在泥泞中踢球。有人抱着球狂奔,有人挥拳打翻对手——这分明是场斗殴。
“野蛮!”教授们摔门而去。
“先生们!”叶尘突然用英语喊道,“何不试试东方规则?”
他从箱中取出南洋带来的藤球,当众演示“白打”技法。球如活物般在肩、膝、足间流转,却始终不落地面。学生们鸦雀无声。
“这…这不公平!”红发少年查尔斯涨红脸,“我们诺曼人习惯用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