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度洋蔚蓝无垠,一艘名为“海妖之歌”的白色巨轮,如同一座漂浮的宫殿,破浪而行。
阳光炙烤着光洁的柚木甲板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雪茄与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与火药保养油的味道,后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察觉。
林岳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,衬衫领口微敞,神色平静地欣赏着海景,仿佛只是来赴一场普通的商业宴请。
身侧,夜莺一身低调的黑色劲装,融入阴影,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,扫描着每一个细节。
波塔波娃则换上了一套相对宽松的便服,但那鼓囊囊的腰间和她不时活动手腕的动作,无不昭示着她随时准备“活动筋骨”的状态,她对周围那些彬彬有礼的侍者投去几瞥,嘴角带着一丝不屑。
游轮内部,水晶吊灯璀璨夺目,名贵的油画与雕塑随处可见,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极致的奢华与权势。
过道两侧,那些身着统一制服、看似殷勤的侍者,个个目光锐利,太阳穴微微鼓起,行走间步伐沉稳,下盘扎实,显然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打手。
这艘船,确实是精心布置的龙潭虎穴。
一间视野开阔的顶层会客厅,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无垠海景。
一位身着深色丝绸唐装,面容枯槁,颧骨高耸,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的老者,端坐于主位的红木大班椅上。
此人便是“非洲之眼”的代表,“观察者”。
他面前的紫砂茶壶,正冒着袅袅热气。
“林先生,年纪轻轻,便能在非洲搅动如此风云,佩服,佩服。”
老者声音沙哑,如同两片干枯的树叶在摩擦。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,示意林岳落座,指尖轻点桌面一份装帧精美的烫金文件:
“联盟是个好想法,有远见。但非洲这盘棋,水深得很,主导权,还是该交给我们这些‘更懂’非洲的人。”
他呷了口茶,继续慢条斯理地说:
“创想无限的核心技术,尤其是能源和矿产勘探方面,也理应与我们共享。大家一起发财嘛。否则,非洲大陆虽大,恐怕……也难有林先生的立锥之地了。”
傲慢,毫不掩饰的威胁,在奢华的空气中凝结,带着一丝腐朽的陈旧气息。
林岳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,眼神平静如幽深的寒潭。
“非洲,属于非洲人民。至于那些寄生其上的吸血虫,无论伪装得多么光鲜亮丽,终究是见不得光的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雪茄剪,咔哒一声,剪掉了一支雪茄的头部,
“‘观察者’先生,时代变了。明日黄花,也想指点江山?您老,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?”
波塔波娃闻言,咧嘴无声一笑,指节捏得咔咔作响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,像极了母熊护崽前的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