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江焕话锋一转,语气中带了些调笑。
“只是崔兄厚此薄彼的很,将怀袖的神韵捕捉了十分,却把我和随意的只画出八分,只有其形,没有其神。”
崔乘风一下子愣在原地,睁大了眼睛。
他何时“厚此薄彼”过?
一张画而已,画的还是同窗之谊深厚的舍友,分明都是一样的,怎么能说他是“厚此薄彼”呢?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他慌忙争辩。
“我接触人像画不久,本就技艺生疏,难免有不周到之处……给怀袖兄画的更好,许是因为先前给她画过不少,练笔练得多了就……就……”
他说着说着,自己也莫名的心慌了起来。
解释的理由自己听着都觉得牵强。
江焕看了他一眼,轻轻一笑:“我不过是开个玩笑,又没有怪罪的意思,崔兄怎么急成这个样子?”
他看出来了,这崔乘风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对尹怀袖是特别的。
笔为画者之心喉,许多时候画者自己看不到的东西,会从他的笔下流露出来。
崔乘风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郁闷的闭上嘴,加快速度洗漱。
洗漱房里就只剩下江焕一人若有所思。
这边李随意本来就已经钻进纱幔躺好闭上眼了,又被旁边床铺传来的窸窣的发丝摩擦声惹乱了心神。
他左翻右翻,终于忍不住坐起来,掀开纱幔喊盛辞月。
“喂,菜鸡。”
盛辞月吓了一跳,赶紧把自己床上的纱幔拉的严实了些。
她现在披头散发的,万一被看出来女儿身就不好了。
李随意没注意她的小动作,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。
“中秋那日,我只晚回来了一会儿,你就跟江焕出去逛夜市了?”
“啊?”
盛辞月以为自己听错了,这语气怎么透着一股子争风吃醋的味呢?
“我……当时他来找我了嘛,说你今日有事,连宫宴都没去,我以为你不会来了……”
李随意抿着唇想了想。
听这话的意思,尹菜鸡是因为知道他有事,才会和江焕一起出门的。
那就是说,如果他来得早,就没江焕什么事了。
想到这里,他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,满意的点点头,重新躺了回去。
……
换了人执笔之后,那张群像画很快就画完了。
盛辞月拿着画左看看右看看,十分满意。
她不懂画,只知道上面的四个人都画得很像,而且画上的她似乎还更好看了些,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。
不过崔乘风也不是有意要美化她,以此来讨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