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的警报灯如血色心脏般狂跳,红色光柱在张三明周身交织成濒死的网。他仰躺在合金实验台上,指尖痉挛地勾着洛书罗盘的边缘,那枚玄铁罗盘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如同他正在崩解的内景世界。蒋家娉扑到台边时,正看见他眉心泥丸宫位置渗出的缕缕黑气——那是脑神精根溃散的征兆,凡人肉眼不可见的光脉里,代表思维中枢的紫色光团正像被戳破的水泡般不断爆裂。
“三明!”她的声音撞在金属墙壁上,碎成颤抖的回音。青玉镜从掌心滑落,镜面中清晰映出张三明内景的惨状:三丹田神光体已碎去两尊,护脑真人的紫衣化作飞灰,护心赤子的日轮只剩最后一圈摇曳的光晕,唯有下丹田护脏虚人的青衣还在勉力支撑,却也被黑色气数逆流啃噬得千疮百孔。
“河图玉版…算力过载…”张三明的声音像磨损的砂纸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,“九宫诀…强行融合…泥丸…锁死了…”他瞳孔涣散,却仍努力聚焦在蒋家娉脸上,“别…别用禁术…”
他知道她要做什么。当护心赤子的日轮即将熄灭时,唯一的生机是茅山道内景派的禁忌之术——「以身为引,命魂献祭」。那是用施术者自身的神格核心,点燃濒死者的生命之火,代价是施术者的身神体系将面临崩溃,甚至可能被献祭的神格反噬,沦为没有魂魄的躯壳。
“闭嘴!”蒋家娉猛地咬破舌尖,腥甜的血液喷在张三明眉心,“你教我的‘数神不二’,现在轮到我教你‘神我同频’了!”她跪坐在实验台前,双手结出茅山秘传的「三田印」,指尖分别抵住张三明的印堂、膻中与丹田,青色灵力如活物般顺着指尖涌出,却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被那股黑色气数逆流震得溃散。
“没用的…气数紊乱…连心神都…堵死了…”张三明的眼白开始泛青,那是心神丹元即将熄灭的征兆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沉入冰冷的黑暗,如同坠入无底的寒潭,唯一的光亮是蒋家娉眼中燃烧的决绝。
就在这时,蒋家娉后颈那枚青红相间的胎记突然灼热起来。那是她自幼便有的印记,形状酷似一株扭曲的青木,此刻却像被投入火种的干柴,从皮肤下透出荧荧绿光。她猛地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处蔓延的青色纹路——那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爬,如同活的藤蔓,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织出玄奥的鳞纹。
“龙烟…含明…”她闭起双眼,口中念念有词,不是《黄庭经》的寻常口诀,而是茅山内景派秘藏的「青帝召魂咒」。随着咒文吐出,她体内深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,肝神龙烟神君的虚影在她背后若隐若现,那身青袍佩剑的神灵此刻双目圆睁,口中衔着一条由基因链构成的光带,光带的一端深深扎入蒋家娉的后颈胎记。
“这是…青帝血脉…”实验室角落里,被能量屏障困住的沈砚秋突然失声惊呼,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狂喜,“你竟然…真的觉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