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栖苑”位于邻市一个不算偏僻但也不甚繁华的街区。小区有些年头了,外墙斑驳,几株高大的香樟树倒是枝繁叶茂。林晚按照地址找到7栋,爬上昏暗的楼梯。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和潮湿的气味。站在302室那扇深棕色的防盗门前,她掏出那把冰凉的黄铜钥匙。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,在她听来如同惊雷。
门开了。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淡淡霉味的、久未住人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林晚的心跳得飞快,她摸索着在门边墙上找到了开关。
啪嗒。灯亮了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小套间。客厅很小,铺着廉价的复合地板,颜色暗淡。一套简易的布艺沙发蒙着防尘的白布,边角已经磨损。一张玻璃茶几上落满了灰。墙壁光秃秃的,没有任何装饰。整个空间简陋、空旷,带着一种刻意的、毫无生活气息的疏离感。这绝不是陈默会精心布置的“爱巢”,更像是一个……临时的中转站或者纯粹的储物点。
林晚的心沉了一下,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和更大的疑惑涌上来。她关上门,像踏入一个陌生的禁地,脚步放得极轻。客厅里没什么可看的。她推开主卧的门。同样简陋,一张铺着旧床罩的单人床,一个简易的衣柜。她拉开衣柜门,里面空空荡荡,只有几颗樟脑丸孤零零地躺在角落。
唯一的异常,是墙角放着一个不大的纸箱,没有封口。林晚走过去,蹲下身。纸箱里是一些杂物:几本陈旧的、与陈默教学专业无关的财经杂志(《投资周刊》、《经济观察》),几张打印出来的、已经泛黄的股票K线图,笔迹潦草地标注着买入卖出点;还有一个用橡皮筋捆着的牛皮纸文件袋。
林晚的心跳得更快了。她拿起那个文件袋,解开橡皮筋。里面是几张纸。最上面是一张银行存折的复印件。她颤抖着翻开——开户名是陈默,日期是六年前,他确诊后不久。上面的数字清晰地印着:**312,780.56元**。三十多万!对于一个普通中学教师来说,这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!林晚只觉得一阵眩晕,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。陈默……他哪来的这么多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