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进医院神经外科的走廊,浓烈的消毒水和紧张的气氛几乎让她窒息。抢救室的红灯亮着,像一只不祥的眼睛。陈亮和张丽已经到了,站在紧闭的门前,脸色都很难看。张丽看到林晚跑得头发散乱、满脸泪痕的狼狈样子,眉头立刻拧了起来,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“你又惹了什么麻烦”的责备。
“嫂子!你怎么才来?妈在里面抢救呢!”陈亮的声音带着焦躁和不满。
“我……”林晚张了张嘴,喉咙像被堵住,无法解释自己刚才在邻市那个冰冷的房间里经历的一切。婆婆的生死未卜像巨石压在胸口,丈夫的秘密更像一把插在心脏上的匕首。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喘着气,身体顺着墙壁滑坐下去,双手紧紧抱住头,发出压抑的、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。这哭声里,包含了太多太多——对婆婆的担忧和恐惧,对丈夫背叛的痛楚和不解,对眼前这沉重命运的绝望和无助。她感觉自己快被彻底压垮了。
张丽看着林晚崩溃的样子,撇了撇嘴,低声对陈亮抱怨:“就知道哭!妈这次要是……我看就是被她气的!整天守着个死人,阴气沉沉的,能好才怪!” 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钻进了林晚的耳朵里,像淬毒的针,狠狠扎在她最痛的地方。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。终于,抢救室的红灯灭了。门打开,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。
“医生!我妈怎么样了?”陈亮和张丽立刻围了上去。
林晚也挣扎着站起来,踉跄着凑近,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。
医生摘下口罩,表情凝重:“暂时抢救过来了。大面积脑梗复发,出血点位置比上次更凶险。虽然命暂时保住了,但……脑损伤非常严重。深度昏迷状态,自主呼吸微弱,靠呼吸机维持。醒过来的可能性……微乎其微。就算有奇迹,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状态。你们……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植物人……”陈亮脸色煞白,喃喃地重复着,仿佛被抽走了魂。张丽也愣住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