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力像无形的潮水,涌向年轻的夫妻。
王业鹏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:“还生?一个晴晴就够喝一壶的了!房贷、奶粉钱、以后教育费,哪样不是钱?妈在这帮忙是省了保姆费,可家里多一张嘴,开销也大了啊!再来一个,想想都头大!”
陈礼华更是抵触:“生晴晴的苦还没忘呢!怀孕、生产、喂奶、熬夜……我现在工作刚有点起色,再来一遍?我的事业怎么办?而且,两个孩子,精力怎么分?对晴晴公平吗?” 她看着怀里无忧无虑的女儿,心里充满了抗拒。
但这一次,两家老人异常坚决。张玉芹在电话里语重心长:“业鹏,钱的事你别太愁,我和你爸还能再攒攒,到时候该帮还得帮!孩子是财富啊!” 陈父则搬出了更现实的考量:“礼华,你想长远点。一个孩子,将来你们老了,她负担多重?有个兄弟姐妹分担,对谁都好。再说,趁着我和你妈,还有业鹏爸妈,身体都还行,能搭把手,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!”
“输血”虽然停止了,但“承诺输血”的威慑力还在。那句“到时候该帮还得帮”像一颗定心丸,也像一根无形的缰绳。小两口在父母们轮番的“道理轰炸”和“经济兜底”的暗示下,挣扎、争吵、冷战,最终还是妥协了。备孕提上了日程。
既然决定要生,新的矛盾焦点立刻转移到了沐晴那些“退役”的婴儿用品上。
陈礼华看着出租屋里堆积如山的“遗产”:那个笨重的实木婴儿床、几辆不同阶段的童车(高景观的、轻便伞车的、学步推车)、成箱的玩具(有些甚至没拆封)、各种型号的奶瓶、消毒锅、温奶器、小山似的衣服(从52码到90码)……只觉得头皮发麻,空间被挤压得喘不过气。
“业鹏,这些东西,该处理的处理掉吧?占地方,而且放久了也旧了,老二生出来用新的多好。”陈礼华一边费力地把一辆粉色的学步车往阳台角落塞,一边提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