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说完,电话那头突然传来"砰"的一声闷响,接着是母亲的尖叫:"老程!老程你怎么了?"
"妈?怎么了?"程默的心跳骤然加速。
"你爸...你爸晕倒了!"母亲的声音颤抖着,"我叫了救护车..."
"我马上回来!"程默冲向地铁站,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母亲断断续续的啜泣。
县医院急诊部挤满了人。程默找到母亲时,她正独自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,双手紧握着一个破旧的皮包——那是父亲的公文包。
"妈!"程默跑过去,"爸怎么样了?"
母亲抬起头,眼睛红肿:"医生说...是二次心梗,比上次严重..."她的声音支离破碎,"刚才还在看你的消息,突然就..."
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。程默搂着母亲的肩膀,感受到她瘦弱的身躯在微微发抖。墙上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移动,声音大得刺耳。
三小时后,医生终于走出来:"暂时稳定了,但需要立即手术,放支架。"
"危险吗?"程默的声音嘶哑。
医生摘下口罩,露出疲惫的脸:"任何手术都有风险,何况病人是二次心梗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。"
签字时,程默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。母亲在一旁无声地流泪,手里攥着父亲常年随身携带的降压药。
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。程默和母亲坐在等候区,谁也没说话。窗外,天色渐暗,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百叶窗,在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影。
终于,手术灯灭了。主刀医生走出来,手术服被汗水浸湿了大半:"手术很成功,但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。"
程默长舒一口气,却听医生继续说:"病人醒后需要绝对静养,不能再受任何刺激。他的心血管状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。"
重症监护室外,程默透过玻璃窗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父亲。那个总是声如洪钟、动不动就拍桌子的男人,此刻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,只有监护仪上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。
"你回去休息吧,我守着。"程默对母亲说。
母亲摇摇头:"你爸醒来第一个想见的肯定是你。"
"为什么?"
"他天天盯着手机看你朋友圈,"母亲抹着眼泪,"上次从上海回来,把你演讲的照片给所有亲戚都看了遍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