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了李善,那眼神似笑非笑,似乎还在笑刚才的那一声前辈,但是什么也没有说,而是姿仪有度的,款款下了马车,跟在了李善的后头。
刘仁实在前头引路,李善和武柔走在中间。
侍卫们紧随其后下了马,一直跟到了后院。
只燕未一人随着他们进了屋,其余人都守在了院子里头。
一进屋,就能明显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草药味儿。
李善跟着刘仁实走到了内室,拐过了屏风。
刘弘基本来歪在床榻上躺着,一看见李善进来了,他便连忙掀了被子,从床榻上下来,要行大礼,口中喊了一声:
“陛下。”
李善连忙上前两步,将刘弘基托了起来,温声说道:
“国公与父皇都不曾这么生份过,我是小辈,不必多礼了。”
刘仁实一听,这才反应过来,连同其余侍奉汤药的丫鬟们,都一并行大礼跪在了地上,战战兢兢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李善说了一声,便将夔国公扶到了榻上躺着。
刘弘基看着他,笑着说:
“不曾想还真是陛下驾临,老臣惶恐。可惜病了,无法远迎,只能让儿子代劳了。”
李善微微笑了笑,转而看向了刘仁实。
刘仁实抬了一下头,一边战战兢兢地发着抖,一边气愤地怨怼道:
“父亲真是没道理,既然知道是陛下,为何不提前告诉儿子?让我在门外失了礼数。若是让陛下以为咱是故意怠慢,岂不是害了一大家子?”
刘弘基笑了笑,丝毫不见生气,反而笑着说道:
“是你自己蠢,还怪别人?去,出去吧。陛下微服前来,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,告诉底下人嘴巴都严一点儿。”
刘仁实又抬了一下头,应了声“是。”,又对着李善说了一句“陛下恕罪”,然后就挥手,指挥着屋子里头的丫鬟都跟着出去了。
屋子里头就剩下了李善,武柔,燕未,还有床榻上躺着的夔国公。
武柔将旁边的一把圆凳子搬了过来,放置在了李善的身后,李善便撩了袍子,矜贵地坐了下来,与床上的刘弘基相对,问道:
“国公身体怎么样?可有好些。”
刘弘基微笑着叹了一口气,说:
“哎,年纪大了,时好时坏的,今天恐怕是冥冥之中知道陛下大驾要来,竟然比平时还觉得轻省些。”
李善也跟着笑了。
武柔侍立在李善的身后,这才对着床榻上的人,躬身行礼道:
“武氏阿柔,给夔国公见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