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真的在野外一样。
裴行俭不禁在心中感叹,估计皇帝天天在家不出门,也不会觉得无聊,除了到处都是侍卫宫女,这跟在外头逛,也没什么区别。
正在想着这些,皇帝李善突然停了脚步,站在一处凉亭之下,看着远处的风景,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转过头看他。
裴行俭连忙恭敬地躬身低头,头上的帽子有些松,低得快了些,帽子檐往下溜,几乎盖住了眼睛。
他也不敢扶,就这么僵着。
皇帝李善自然看见了,他等着他自己扶,结果裴行俭一直不动,于是只好开口,温声提了一句:
“裴卿,你帽子歪了。”
裴行俭听闻,这才赶紧抬了手,将自己的帽子往上扶了扶,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来。
李善忍不住也笑了,微微勾着唇角,温和地问:
“你这帽子大太多了,帽檐似乎有些走形,想来是少府监疏忽,为何不上报,让他们给你换一个?”
裴行俭连忙说道:
“启禀陛下,不关少府监的事情,这帽子一开始正好合适,是后来臣跟人学习幻术,总往帽子里塞东西,撑得大了。”
李善没有说话,直直地瞧着他,眼神依旧温润,可是那唇线却比刚才紧了。
裴行俭这才意识到,自己这厢坦白,戴着管帽学幻术……实在是不务正业。
他连忙低下了头,暗自懊悔。
等了一会儿,皇帝却没有责怪他,而是又走了起来,温和地说:
“还是上报换一顶吧,有损朝廷形象。”
裴行俭松了一口气,应了声“是”,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后头。
李善突然轻声笑了一下,说:
“你倒是有个难能可贵的好处,就是能说真话。能当着朕的面儿一直说真话,算得上一颗赤子之心了。”
裴行俭听闻开心极了,心中对皇帝的评价直线上升,说道:
“陛下英明宽仁,臣不敢有所隐瞒。”
李善又走了几步,问道:
“朕问你个事情,听说你是科举出身,认得许多人,可有忠君爱国,为人正直,从不趋炎附势之人?现下有几个御史职位,需要人充任。”
裴行俭听闻,眼睛看着皇帝的侧脸,皇帝神情疏离淡漠,但是此时在他眼中,已经散发着天神一般的光亮了。
他们的机会来了,属于他们的时代来了!
裴行俭安耐住自己心中地激动,拱手说道:
“陛下,你这么一形容,我心中当真有这么一个人选,他名叫韦思谦,出身韦氏小公房,当年与我一起科举,才高八斗,中了进士,现在在荆州应城做县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