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行医多年,自诩经验丰富,却在秦书面前如同蒙童一般,这让他们既感到羞愧,又对秦书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秦书停下脚步,目光淡淡扫过众人,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诸位先前所开药方,我也曾看过。用药大多平和稳妥,虽无大过,却也失之保守。那些病患,先前失血颇多,已是气血两亏之兆。初时体虚,不耐峻补,故而你们的温和方剂尚能起点效用,吊住一口气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解释。
“但数日下来,病人体内邪气已去大半,正气却未复。此时,便如久旱逢甘霖,需一剂猛药提振气血。当归性温,大补气血,活血化瘀,正是对症之良药。先前温药已为身体打下基础,使其能承受当归之药力,故而一剂下去,便能立竿见影。”
众郎中闻言,皆是如遭当头棒喝,一个个恍然大悟!
“原来如此!原来如此啊!”
“我等……我等竟只想着丹痧疫之‘邪’,却忽略了病患失血之‘虚’!更未曾将先前药方与后续用药联系起来考量!”
“高大人高见!真乃神医也!”
“是啊!高大人不仅医术通神,这份洞察力和胆魄,我等更是望尘莫及!”
一时间,赞誉之声不绝于耳。
这些老郎中此刻是彻底心服口服,对秦书再无半分怀疑,只剩下满心的敬佩。
又经过数日的精心调理和观察,平江村那所谓的“丹痧疫”终于被彻底根除。
阳光重新洒在这片曾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土地上,孩童的嬉闹声再次回荡在村头巷尾。
村民们自发地聚拢在临时衙署前,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最质朴的感激。
“高大人!周大人!您二位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!”
“若不是二位大人,我们平江村……我们平江村怕是真的要完了!”
呼啦啦跪倒一片,泣不成声者有之,磕头不止者有之。
那份发自肺腑的敬仰,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来得真切。
周伯批连忙上前搀扶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眼角却有些湿润。
“乡亲们快快请起!老夫不过是奉命行事,真正力挽狂狂澜的,是高大人!老夫此来,不过是沾了高大人的福分,受之有愧,受之有愧啊!”
此言不虚,若非秦书力排众议,我等还在那错误的方向上打转,后果不堪设想!
秦书负手而立,神色淡然,却也并非全无动容。他微微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