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完李员外的事,张总管只觉得浑身舒坦,腰杆挺得更直了。
他现在总算明白,为什么主公总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了。
这种把所有人,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……
真他娘的爽啊!
与此同时。
与广平郡接壤的东郡,郡守府内,气氛却是一片肃杀。
一个身穿锦袍,却形容枯槁,状若疯癫的中年男人,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,抱着一个身穿官服,面容沉稳的中年人的大腿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孙郡守!孙大人啊!您要为我做主,为整个广平郡的士绅豪强做主啊!”
这人,正是从广平郡侥幸逃脱的王氏家主,王宗耀!
他现在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广平郡第一望族家主的威仪?
整个人就像一条被抽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。
“那个韩云!他不是人!他是个魔鬼!是活生生的魔鬼啊!”
王宗耀的声音凄厉无比,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怨毒。
“他用银子,用那该死的三百两安家费,就把我王家百年的基业给毁了!佃户跑了,护院跑了,连家里的下人,都跑得一干二净!”
“他还杀了刘郡守!杀了王将军!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啊!那可是朝廷命官啊!他就这么杀了!”
“他还妖言惑众,说什么‘永不征税’!这……这不是在掘我大炎王朝的根基吗?!”
“孙大人!此獠不除,天理难容啊!您手握东郡精兵,乃是朝廷的肱骨之臣,您一定要发兵,剿灭此獠,为我等,为朝廷,讨回一个公道啊!”
坐在主位上的,正是东郡郡守,孙传庭。
他年约四旬,面容刚毅,眼神深邃,不怒自威。
与惊慌失措的刘勋不同,孙传庭久经宦海,城府极深。
他静静地听着王宗耀的哭诉,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,只是端着茶杯的手,轻轻地摩挲着杯沿。
“永不征税……”
孙传庭的眼中,终于闪过一丝凝重。
他不在乎刘勋的死活,也不在乎王宗耀的家产。
但韩云的这个举措,却像一根毒刺,精准地扎在了他的心头。
这是阳谋!
是任何一个统治者,都无法容忍,却又最难应对的阳谋!
因为它动摇的,是整个王朝的统治根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