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,我正把砒霜调进桂花糕里。檐角镇魂铃突然无风自动,三具棺材板"砰砰"砸在后院青砖地上,震得药柜里的鹤顶红瓷瓶叮当作响。
"姜娘子!"青杏举着锅铲从灶房窜出来,双丫髻上沾着雄黄粉,"西街棺材铺老刘说...说他的棺材长蘑菇了!"
我拎着毒糕踹开楠木棺材盖,紫灵芝簇拥着一具女尸,心口插着鎏金和离书。尸身颈间朱砂痣与我锁骨下的凤凰纹如出一辙,袖中滑落的香囊绣着「赠姜神医」——正是我上月丢的那只。
"哟,这陪葬品挺别致。"我掰开女尸下颌,鹤顶红糕塞进她喉管,"本院长亲手调制的防腐剂,买一送三。"
萧景珩的软剑突然挑飞我手中毒糕。他蟒纹箭袖卷着晨露寒气,剑穗流苏扫过女尸心口的和离书:"王妃的旧物..."鎏金瞳孔映出我袖中银针寒光,"还是烧了干净。"
后院井口突然传来异响。十八个扎红头绳的童男童女爬出井沿,手腕脚踝系着浸血的五帝钱。为首的男童捧出鎏金拜帖,嗓音嫩得能掐出水:"姜神医,我家老爷请您过府..."
"治病还是配冥婚?"我一针扎进男童虎口,黑血顺着银针往上爬,"先说好,哭丧加钱。"
青杏的锅铲突然劈向井沿。雄黄粉混着晨雾炸开,童男童女瞬间化作纸人,眼窝处两点磷火幽幽:"老爷说...您若不去..."纸人齐声尖笑,"就把您十二年前在苗疆..."
萧景珩的剑锋扫过之处,纸人碎成雪片。他擒住我手腕按在井栏,掌心薄茧摩挲着当年剖腹伤的缝合线:"王妃的烂桃花..."犬齿擦过我耳后旧疤,"都从阴间追到阳世了。"
我反手将毒针抵在他喉结:"王爷的醋坛子..."针尖沁出幽蓝毒液,"比孟婆汤还烈三分。"
正午日光突然被黑云吞噬。三百只乌鸦衔着铜铃掠过医馆,铃铛雨砸碎后院青砖。每只铜铃内壁都刻着血咒,铃舌竟是半截人指骨。
"姜黎——"沙哑的唤魂声在瓦当间游荡,"你篡改生死簿的债..."乌鸦眼珠爆裂成符纸,"该还了——"
我抄起捣药杵捅穿乌鸦群,黑羽纷飞中扯出条引魂幡。幡面绣着鎏金小字:「姜氏妖女,擅医者死」,落款处的指印正是我上月给王员外切痔疮时留的。
"好得很。"我将引魂幡裹着砒霜糕塞进乌鸦尸体,"这份大礼..."扬手抛向天际,"送回你祖宗坟头!"
青杏突然尖叫着撞破厢房门。她怀里的药罐爬出密密麻麻的蛊虫,罐底黏着张泛黄药方——正是我穿越那日被总监摔碎的方案书残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