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城河上的晨雾还未散尽,十八顶猩红轿子已在河面排成囍字。姜黎赤脚踩在湿漉漉的船板上,染蓝的指甲抠住萧景珩轮椅扶手:“你们萧家祖坟风水挺别致啊,专养这些娶不着媳妇的腌臜货?”
萧景珩的鎏金怀表链如同一条灵活的蛇,迅速缠住了她的脚踝。他稍稍用力一拽,她便不由自主地朝他身边倾倒过去。
“王妃昨夜咬人的劲头,倒比这些傀儡喜庆多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。
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,想起昨晚的疯狂,不禁有些羞涩。然而,当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锁骨处尚未愈合的牙印时,她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那牙印处还渗着点点血珠,仿佛在诉说着昨晚的激烈。他的触碰让她感到一阵刺痛,但同时也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。
就在这时,最前排的轿帘突然毫无征兆地掀起,一个机械傀儡赫然出现在眼前。这傀儡的面容与萧景珩竟有七分相似,让人不禁心生寒意。
傀儡手中握着一封鎏金请柬,上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尸臭。它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吉时已至,请阁主……洞房……”
姜黎夺过请柬拍在傀儡脸上,织金裙摆扫翻两盏河灯:“回去告诉你家老腌菜,姑奶奶的喜糖得用他天灵盖装着!”话音未落,请柬突然炸开毒粉,青杏的银簪已挑着块馊馒头挡在二人面前。
“嗖”的一声,馒头被毒粉腐蚀出蜂窝状的洞。萧景珩轻笑:“天机阁的聘礼,倒是比礼部的有诚意。”
“诚意你祖宗的裹脚布!”姜黎反手将请柬残骸塞进他蟒袍领口,“这腌菜缸子敢拿三百流民炼傀,姑奶奶就敢掀了他轮回道!”她突然拽过撑船老丈的竹篙,一竿子捅进最近那顶轿子。
竹篙入轿的刹那,整条护城河突然沸腾。十八顶轿子同时射出红绸,缠住两岸柳树绷成张血色蛛网。萧景珩的轮椅碾过船板,鎏金链绞住三根红绸猛地一扯——
“咔嚓!”
岸边百年老柳拦腰折断,惊起满树昏鸦。姜黎趁机拽过老丈的蓑衣罩住萧景珩,染毒的指尖戳着他心口:“瘫子,装死会吗?”
平静的河面突然泛起了巨大的漩涡,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水底搅动。紧接着,十八具傀儡如幽灵般从漩涡中浮出水面,它们踏水而行,动作僵硬却又诡异无比。
这些傀儡的样子十分怪异,它们的身体被一层黑色的雾气笼罩着,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和衣着。然而,最引人注目的是领头的那具傀儡,它的脖颈竟然可以自由地扭转三百六十度,当它把脖子转过来时,众人惊讶地发现,它的后脑勺上镶嵌着一面铜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