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凹陷的脸颊和突出的肋骨让陆明远心头一紧。
"大哥,"他转向宋明德,声音诚恳,"我想拿五十斤土豆给张猎户家。"
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饥饿的孩童,又补充道:"再分些给村里的孩子们。"
宋明德眉头微皱,铠甲下的肌肉明显绷紧了一瞬。
当他看到陆明远坚定的眼神时,眉头又舒展开来:"去吧。"他朝一个随从挥了挥手,"你陪陆相公走一趟。"
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,柔和了往日的严厉线条。
张猎户家的篱笆墙上,牵牛花已经蔫了大半,花瓣边缘卷曲发黄。陆明远轻轻推开柴门,吱呀声惊动了屋内的人。
院子里晾晒的野菜已经收了起来,只剩下空荡荡的竹筛靠在墙边。
"陆相公!"张婶子惊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。
她快步迎出来,粗糙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围裙上还沾着做饭时的油渍,"当家的刚醒,正念叨您呢!"
她的眼睛红肿,显然是哭过,但此刻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。
屋内,张猎户半靠在炕头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。
看到陆明远,他挣扎着要起身,伤口处的绷带立刻渗出一丝血迹:"恩公..."
他的声音嘶哑,像是砂纸摩擦。
"张大哥快别动!"陆明远连忙上前按住他,手掌能感受到张猎户瘦骨嶙峋的肩膀,"伤口刚结痂,不宜活动。"
他的目光落在炕边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糙米粥上,粥已经凉了,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张婶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叹了口气:"当家的说没胃口..."
她的声音低了下去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将布料揉出了褶皱。
灶台上的铁锅映出她模糊的身影,显得那么单薄。
张猎户虚弱地笑了笑,干裂的嘴唇渗出一点血丝:"多亏陆相公相救,不然我这条命..."
他的声音嘶哑,说到一半就咳嗽起来,胸口剧烈起伏,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。
陆明远示意随从将土豆搬进来,沉甸甸的竹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:"张大哥,张婶子,这是今日收获的土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