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午后,蝉鸣声声,透过雕花窗棂传入书房。
宋雨薇斜倚在临窗的紫檀木软榻上,纤纤玉指间把玩着一支上好的狼毫笔,时不时偷瞄正在临摹《兰亭序》的陆明远。
窗外一株石榴树投下斑驳的树影,在她藕荷色的罗裙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
"夫君,"她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,尾音微微上扬,像极了窗外那对正在枝头嬉戏的雀鸟,"听说你梦中习得作诗的本事,不如我们比试比试?"
陆明远手中的笔尖一顿,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。
他抬起头,正对上宋雨薇那双含着狡黠笑意的杏眼。
阳光透过窗棂,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衬得她肌肤如雪。
"娘子这是要考校为夫?"陆明远放下毛笔,故意板起脸来,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宋雨薇将狼毫笔轻轻搁在青玉笔架上,起身时裙裾轻旋,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风。
她今日穿了一袭新裁的藕荷色罗裙,腰间系着月白色的丝绦,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,簪头一朵小小的茉莉花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走到陆明远身边时,她故意用指尖划过他的掌心,那触感像羽毛般轻柔:"怎么,不敢?"
"有何不敢?"陆明远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,"只是若我赢了,娘子当如何?"
宋雨薇眼波流转,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。
她歪着头想了想,发间的银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:"你若赢了,我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。"她顿了顿,补充道:"用最新鲜的蟹黄。"
"那若是娘子赢了呢?"陆明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柔嫩的指尖。
宋雨薇的眼睛亮了起来,像盛满了星光:"若我赢了..."她故意拖长了声调,"你便要将梦中的见闻,一五一十都说与我听。
特别是..."她凑近了些,吐气如兰,"那些诗词歌赋。"
两人来到后院的凉亭。这是一座六角攒尖的亭子,檐角挂着铜铃,微风拂过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亭边一株石榴花开得正艳,火红的花朵在绿叶间格外醒目。
丫鬟们早已在亭中备好了黄花梨木案,上面摆着上好的澄心堂纸、徽墨和湖笔,还有一壶刚沏好的龙井,茶香袅袅。
宋雨薇执起一柄绣着蝶恋花的团扇,轻轻摇动,带起阵阵香风:"既然要比,总得有个规矩。不如...我们行飞花令?"
她说话时,眼睛亮晶晶的,像极了小时候要糖吃的模样。
"娘子想以何为题?"陆明远端起茶盏,茶汤清澈,映出他含笑的眉眼。
宋雨薇的目光落在亭外那株怒放的石榴花上,嫣然一笑:"就以'花'为题,如何?"
"娘子先请。"陆明远做了个请的手势,顺手为她斟了杯茶。
宋雨薇接过茶盏,指尖与他的轻轻相触。她略一沉吟,朱唇轻启:
"庭前花开三两枝,
蝴蝶双双绕芳姿。
最是清晨沾露处,
风来犹带暗香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