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远紧了紧身上的棉布长衫,踩着青石板铺就的路面,朝云翠楼的方向走去。
云翠楼是清河县最负盛名的酒楼,平日里来往的多是富商、文人雅士,甚至偶尔还有途经此地的官员在此歇脚。
远远望去,三层的木质楼阁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气派,朱红色的廊柱上雕刻着繁复的祥云纹饰,檐角悬挂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,一股混杂着酒香、茶香和菜肴香气的暖意扑面而来。跑堂的小二肩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,正端着托盘在桌席间灵活穿梭,嘴里吆喝着:"刚出锅的蟹黄包,客官慢用!"
陆明远径直走向柜台。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,留着两撇精心修剪的山羊胡,正低头拨弄着算盘,算珠碰撞的"噼啪"声在略显嘈杂的大堂里依然清晰可闻。
"掌柜的,请问有没有从京城来的张夫子与李河入住?"陆明远压低声音问道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。
掌柜的抬起头,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,慢悠悠地说道:"客官,咱们这儿的客人信息都是保密的,除非......"
他伸出右手,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搓了搓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陆明远暗叹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,放在柜台上。银子与木质台面碰撞,发出"叮"的一声轻响。
掌柜的眼睛一亮,迅速将银子收入袖中,压低声音道:"巧了,确实有两位自称从京城来的客人,住在天字一号房和二号房。"
顺着红木楼梯上到二楼,走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,踩上去悄无声息。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,墨色晕染间透着几分雅致。
陆明远来到天字二号房门前,轻轻叩了叩门。
"谁啊?"里面传来李河懒洋洋的声音,还夹杂着几声哈欠。
"是我,陆明远。"
房门"吱呀"一声打开,李河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,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,露出一截锁骨。
他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,显然刚起床不久,眼角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。
他挑了挑眉:"哟,这么早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"
陆明远也不客气,直接走进房间。
屋内陈设精致,紫檀木的圆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早点:一笼晶莹剔透的虾饺、两碟酱菜、一碗冒着热气的鸡丝粥,还有一壶刚泡好的龙井茶,茶香袅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