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的金玉楼门可罗雀。赵掌柜站在门口,阴沉着脸数着进出的人数——整个下午,只有两桌客人。
都是行色匆匆的商旅,因为等不及吃火锅,才来的金玉楼。
"掌柜的,那桌客人说...说我们的红烧狮子头比不上对面的涮羊肉..."
小二战战兢兢地汇报,声音越来越低,他不安地搓着围裙边缘,崭新的布料已经被他揉出了一片皱褶。
赵掌柜的脸色更加难看,黝黑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账本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账本边缘已经被捏出了几道深深的折痕。
账本上寥寥几笔记录,与往日密密麻麻的账目形成鲜明对比。
"岂有此理!"赵掌柜猛地合上账本,震得柜台上的黄铜算盘珠子乱跳,发出"噼里啪啦"的声响。
他额角的青筋暴起,像是几条扭曲的蚯蚓,在黝黑的皮肤下清晰可见。"去,备轿!我要去见少爷!"他的声音嘶哑,像是砂纸摩擦的声响。
他粗暴地扯下围裙,上面的油渍已经干涸成深褐色,散发着一股油腻的气味。
围裙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,扬起一片细小的灰尘。
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热闹的陆记火锅,那里的灯笼在暮色中格外明亮。
金玉楼掌柜赵德全步履匆匆地穿过吏部尚书府别院的重重回廊,腰间悬挂的铜钥匙串随着他的步伐叮当作响。
他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袖中的账本,那上面记载着今日惨淡的营业额——只有两桌客人,还都是因为等不及吃火锅,才进来的。
"少爷正在书房等您。"管家面无表情地推开雕花红木门。
赵德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油光发亮的脑门上立刻留下几道汗渍的痕迹。
书房内,王润之正倚在紫檀木太师椅上,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枚羊脂白玉扳指。烛光下,扳指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"少爷,大事不好了!"赵德全扑通一声跪下,膝盖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。他颤抖着双手奉上账本,"那陆记火锅开张才一日,就把咱们的生意抢走了!"
王润之慢条斯理地接过账本,指尖在纸页上轻轻划过。
当他看到那寥寥几笔记录时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但很快又舒展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