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佩紧贴着胸口,隔着薄薄的T恤,那股初时冰寒刺骨的感觉已褪去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腻、沉重、如同活物般的依附感。仿佛那不是一块玉,而是一块刚从冰冷血水里捞出来的、带着微弱波动的腐肉。
回到家,已是凌晨三点。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我几乎虚脱。我把它从脖子上拽下来,像甩掉一条毒蛇,重重地扔在电脑桌冰凉的金属鼠标垫上。台灯惨白的光线直射下来,将那枚龙形玉佩照得纤毫毕现。
三天。仅仅距离那个疯狂的沈家老宅之夜三天。
那几缕原本只缠绕在龙睛与龙爪处的、如同寄生藤蔓般的暗红血丝,此刻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。它们不再是“几缕”,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、充满了贪婪食欲的微小寄生虫群,正疯狂地向着玉佩温润的主体区域侵蚀、蔓延!它们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半透明质感,绝非静止,而是在玉石的内部,极其缓慢地、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地扭动、延伸、分叉!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蠕动,都让玉佩原本温润的光泽黯淡一分,底色更深沉一分,仿佛这诡异的血丝正在逐步消化、取代这千年古玉的精髓!
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,鬼使神差地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指,轻轻抚过玉佩表面,抚过那些微微凸起的血丝脉络。
触感不再是单纯的冰冷。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微弱、却无比清晰的搏动感!一下,又一下。如同一个被囚禁在玉石深处的微小心脏,隔着冰冷的玉壳,将它的“心跳”传递到我的皮肤上。每一次搏动,都像一根细微冰冷的针,轻轻扎进我的神经末梢,带来一阵酥麻的寒意。
“妈的!邪门!”我低骂一声,猛地收回手指,仿佛被烫到。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像藤蔓般缠绕上来。坐立不安,对着电脑屏幕上未剪辑的凶宅素材,只觉得画面刺眼,声音嘈杂,根本无法集中精神。剪辑软件里的时间线像一团乱麻。
我的手指,不受控制地,再次伸向了那块冰冷的玉佩。
当那沁骨的冰凉重新贴合掌心时,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。那股莫名的焦躁竟像被冰水浇灭的火苗,瞬间平息下去!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、虚浮的精力充沛感!心脏在胸腔里如同失控的马达般疯狂加速跳动,咚咚咚的声响几乎要冲破耳膜!指尖因为过度活跃的血液循环而微微发麻、发热!一种狂妄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:这点小事算什么?我能做到!流量?粉丝?都是我的囊中之物!那些嘲笑我、看不起我的人,都等着瞧吧!
然而,这亢奋如同劣质的兴奋剂,代价紧随而至,在夜深人静时如约降临。
当那股虚浮的精力终于耗尽,意识沉入黑暗的深渊,那个地方便如期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