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去哪里?城市虽大,却已无我容身之所。医院?警察?他们会把我当成怪物关起来,或者…直接消灭。苏青…她是我唯一的希望,也是我最大的恐惧来源。她还会帮我吗?还是会…清理门户?
迷茫和绝望中,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凌晨空荡的街道上游荡。不知不觉,竟走到了城市边缘那座废弃的、据说闹鬼的西山教堂。破败的哥特式尖顶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,如同指向地狱的利爪。这里足够偏僻,足够死寂。
推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,踏入荒草丛生的庭院。教堂的大门早已腐朽倒塌。我走进空旷、布满灰尘和蛛网的主堂。月光透过残破的彩色玻璃窗,在地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。
疲惫和虚弱如同潮水般袭来。我靠着冰冷的石柱滑坐在地,扯下围巾,大口喘气。心脏处的血丝结节剧烈搏动着,带来一阵阵眩晕。右臂的玉化部分在斑驳月光下,暗青色的玉质与内部游走的暗红血丝交织,散发着妖异的光泽。
就在意识开始模糊时,一个清冷、熟悉的声音,如同冰珠落玉盘,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教堂中响起:
“才半个月不见,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…‘养料’的模样?”
我猛地抬头!
教堂残破的祭坛阴影里,一个身影缓缓走出。月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,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格子衬衫,简单的马尾。正是苏青!她脸色比上次分别时更加苍白,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,手中紧握着那个古朴的寻阴盘。盘面的磁针此刻正疯狂地颤抖着,死死指向我…或者,指向我心脏位置那颗搏动的血丝结节!
她一步步走近,脚步无声。目光如同手术刀,先是扫过我那条套着手套、却依旧散发不祥气息的右臂,然后死死钉在我敞开的衣襟下,那颗在昏暗光线下微微脉动、如同邪恶之眼的暗红血丝结节上!她的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骇!
“血…血玉胎?!你体内…竟然结出了血玉胎?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不可能!除非…除非你接触过真正的‘血玉本源’!那东西…应该早就被毁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