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嫣听着电话那头赵母的嘱咐,脸颊滚烫,心里五味杂陈。一方面,她理解赵母盼孙心切,那殷切的语气里满是对家族延续的期待。可另一方面,她和赵明远、齐司礼这陌生又复杂的关系,又让她对孕育孩子这件事充满了挣扎。
她不禁思索,孩子该如何面对这样特殊的家庭结构?自己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这种家庭他们会不会恨她?而且,赵明远和齐司礼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?他们会怎么对待孩子?颜嫣越想越心烦意乱,手中的电话仿佛有千斤重。
赵母的声音还在耳边喋喋不休,颜嫣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如何回应。她既不想让赵母失望,又对未来感到迷茫。最终,颜嫣只能含糊地应和着,其实自己不知怎么面对赵明远和齐司礼回来后的局面。
他们陆续下班回来了,颜嫣也不再躲在卧室,管家请她下楼吃晚饭。颜嫣踌躇着走下楼梯,餐厅暖黄的灯光里最先看见的是齐司礼的背影。他正在摆放碗筷,修长的手指衬着青瓷,像在布置一幅静物画。
待他转身,颜嫣才看清他的样貌。他生得极白,却不是病态的苍白,而是宣纸般温润的质地。32岁的他的眉眼淡得像用宿墨勾勒的远山,眼尾微微下垂,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倦意。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,镜链垂落的弧度让他整个人都透着旧式文人的气韵。
他穿着靛青色苎麻衬衫,袖口卷起两折,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指节处的墨痕——那是常年执笔留下的印记,像不小心沾上的工笔花鸟,淡青色渗进皮肤纹理里。
"饭菜要凉了。"他说话时唇角几乎不动,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。颜嫣注意到他脖颈左侧有一颗小痣,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,像是画师最后提笔点染的朱砂。
赵明远从洗手间出来时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薄荷洗手液气息。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手,一边大步走向餐桌,整个人像裹着一阵风,与齐司礼的沉静形成鲜明对比。
他比齐司礼高出小半个头,肩宽腿长,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,肌肉线条若隐若现,一看就是常年保持运动的身材。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,短发利落,眉骨略高,眼睛黑亮,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上扬,带着点痞气。
他走到齐司礼身边,很自然地伸手捏了捏齐司礼的后颈,像逗弄一只矜贵的猫,语气懒洋洋的:"齐老师,今天又画了什么好东西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