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现在!
云舒的双手终于艰难地“挣扎”到了胸前!她借着用双手捂住胸口、仿佛真的在模仿顾晚晴“弱柳扶风”般喘息姿态的掩护,沾满鲜血的十指,在宽大翟衣袖口的遮挡下,用尽全身力气,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最后一点微乎其微的“感觉”,在自己同样被血浸透的白色中衣前襟内侧,以血为墨,以指为笔,飞快地、歪歪扭扭地勾勒起来!
没有符板,没有朱砂。
只有她的血,她的意念,和她掌心伤口里那股微弱却倔强的温热气息!
清心符!
她记得最清楚、画得最多的,就是最简单的“清心符”!那符文的线条在她脑中疯狂闪回!
指尖沾着自己的血,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,在柔软的丝绸中衣内侧飞速划过!粗糙的线条,歪斜的结构,与她之前画在符板上的不可同日而语,甚至显得极其拙劣可笑!掌心伤口传来的温热感被她拼命引导着,随着指尖的勾勒,微弱地注入那歪歪扭扭的血色符文之中!
就在李嬷嬷的戒尺带着风声,即将再次狠狠抽落下来的刹那——
云舒沾血的指尖,猛地按在了那最后一笔勾勒完成的、歪斜的、用自身鲜血画就的“清心符”中心!
嗡——!
一声极其轻微、只有云舒自己能感知到的奇异震动,从她胸前瞬间扩散开来!
没有金光万丈,没有符箓显形。只有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凉的气息,如同初春破冰的溪流,猛地从她胸前那歪斜的血符中涌出!那气息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她口鼻间、那浓得令人窒息的甜腻熏香!
那股清凉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,迅速扩散,精准地扫过她周围的空气!
“嗯?”正要落戒尺的李嬷嬷动作猛地一僵!她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迷茫和不适,仿佛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冷水泼在了脸上,那股因施虐而扭曲的兴奋感瞬间消退了大半,连带着手臂扬起的力量都莫名其妙地泄去了几分。
更诡异的是,寝殿角落那个巨大的鎏金狻猊香炉里,原本袅袅升腾、散发着浓郁甜香的青烟,在接触到那股无形涟漪的瞬间,竟像是被投入了寒冰,猛地一滞!烟雾的形态变得凝滞而扭曲,空气中那股甜腻得令人头晕的香气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住了脖子,浓度骤然降低!
李嬷嬷脸上那残忍兴奋的表情僵住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短暂的茫然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她捻着戒尺的手似乎有些发软,原本瞄准云舒腰腹的力道也弱了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