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猛地转身,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宛如出鞘的剑:"知道,怎么了?"
"那太好了!"阿依娜拍手大笑,银脚铃撞出欢快声响,却与她眼底的阴霾格格不入,"小锅锅能陪我去应天吗?作为报答我可以教你蛊术。"
她指尖突然捻起一粒银甲飞虫,虫子在她掌心疯狂挣扎,"比如让这只钻别人耳朵里......"
"你要去应天干嘛?"朱允熥皱眉后退半步,刀柄在掌心沁出汗渍。
阿依娜笑容骤敛,苗裙下的小腿无意识蜷缩,银铃碰撞声戛然而止。
她盯着烛火许久,喉结滚动:"说来话长喽,我要去应天告状!"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叫声,惊得她脖颈间的黑曜石项圈泛起紫光。
"告什么状?"朱允熥感觉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。
阿依娜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一口,酒水顺着嘴角滴在鱼骨刺绣上:"唉,在几年前明军平定了苗疆,我们以为安稳日子终于要来了,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自称落花洞,一共有18个人,最厉害的是大洞主。"
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酒壶,檀木表面留下五道月牙形凹痕,"这几年他们每年都要让我们献祭女子给他们。这些女子进了落花洞后都是了无影讯,今年轮到我们去,我在半路逃了出来,但是其他人还是被送进去了。"
山风突然卷着暴雨砸在窗棂上,油纸伞被打得噼啪作响。
朱允熥看见阿依娜耳后新结的伤疤在抽搐,靛蓝绑腿下渗出暗红血迹。
"不会反抗吗?不会找外面的明军吗?"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。
阿依娜突然狂笑起来,笑声混着雨声震得人耳膜生疼。她扯开衣襟,胸口赫然钉着三枚淬毒的银针:"找喽,没啥子用!
我爸在那大洞主手上根本不是一招之敌,明军也来过,但是落花洞旁边漫山遍野都是毒虫,明军根本过不去。"
她突然抓住朱允熥的手腕,指甲刺破皮肤,"小锅锅,你敢不敢跟我去看看?那些姑娘被做成蛊人的样子......"
朱允熥猛地挣开阿依娜的手,腕间被她指甲刺破的伤口渗出细密血珠。
他沉下脸,眼底翻涌着审视的暗芒:"如果你说的属实,我可以陪你去应天,但是要先把我在苗疆的事情解决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