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老妇已是泪流满面,拉着她的手说:“丫头,是娘拖累你了。”
女子强颜欢笑安慰道:“阿娘莫说这丧气话,三日时间,我定会想办法凑到银子。”
第二日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她已经背着装满的草药赶往了安侯府,将草药放下之后,忽听管家跟一旁的小哥道:“府里正在招试药之人给希儿小姐治病,报酬还高,你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人自愿报名。”
听到这话,她没有丝毫犹豫,当下决定去试试,毕竟自己对草药特别熟悉,试药并非难事,说不定还能还上债主的钱。
安侯府角门外,晨雾还未散。
女她攥着试药文书的指尖微微发白,望着朱漆大门上亮堂的铜钉,深吸一口气后踏入门内。
穿皂衣的管家斜睨她破旧的粗布裙裾,鼻间哼出冷笑:“就你这模样,也敢来试药?须知这药连府里的死囚都扛不过三日。”
“民女自幼随师傅辨认百草,对药性略有了解,只求能得个机会。”说这话时, 余光却瞥见廊下挂着的白幡,心底泛起寒意 —— 那是前日试药暴毙的人留下的。
管家摩挲着翡翠扳指,忽然凑近:“熬过七日,赏银翻倍;若丢了性命,府上给十两烧埋银子,按了手印,生死便与安侯府无关。”
女子盯着契纸上扭曲的字迹,又想起债主给她们的最后期限,咬了咬牙后,笔尖颤抖着签下了“顾思瑶”三个大字。
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闪过,只见一青衣男子立在了廊下,女子抬眼,正对上他寒星般的眼眸。
“公子。” 管家慌忙行礼。男子没有回话,而是将目光投向她染着墨渍的指尖,死死盯着生死契上猩红的指印,喉结剧烈滚动,语气陡然森冷:“这契上的字,签下便如附骨之疽,你可知晓?命只有一条,莫要为了几两碎银,把自己往阎王殿里送!”
“谢公子提醒。” 她低头避开那道审视的目光,待脚步声远去,管家嗤笑着甩下令牌:“明日卯时,东跨院。”
试药首天,她凝视着碗中的汤药,欲告知安嬷嬷此配料有误,却无人理会其言,而是强行将药灌于她口中,随着褐色药汤入喉,四肢百骸仿若有火焰乱窜。
她咬着牙蜷缩在蒲团上,硬是将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,掌事嬷嬷捏着银针戳进她腕间穴位,冷笑道:“还算有点骨气。”
第二日的药呈诡异的青紫色,刚凑近便觉头晕目眩。“这是新配的方子,你且试试。” 嬷嬷尖细的嗓音里带着期待。
药汁滑过喉咙的瞬间,女子眼前立马炸开无数黑点,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根钢针扎透,她死死攥住身下的草席,喉间发出了破碎的呜咽声。
“作孽哟。” 掌事嬷嬷望着她抽搐的指尖,摇头叹息着收起药碗,如今这世道,几两碎银就能要了活人命,何苦来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