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庭那天,对方司机穿着定制西装,坐在原告席上玩手机,律师在法庭上侃侃而谈:“被告明知三轮车不能上路,仍执意营运,对事故发生也有责任。”
他想反驳,说自己每天给社区的孤寡老人送菜,从没多收过一分钱;说那天是为了赶在暴雨前把菜送到,才会在路口被闯红灯的宝马撞了。但他刚开口,法官就敲了法槌:“被告,陈述事实,不要说无关的话。”
最终,法院判决对方赔偿他五百块修车费,而他的三轮车维修费需要两千块。走出法院时,他看到宝马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递给律师,笑着说:“还是你厉害,对付这种人,就得用规矩压他。”
他推着被撞变形的三轮车往家走,路过天桥时,看到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在乞讨,面前摆着一张纸,写着“妈妈重病,求好心人帮助”。他想把刚领到的五百块钱递过去,又想起家里等着买药的老伴,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。
女人在病房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三天三夜,她的儿子患了急性白血病,医院催了三次缴费单,总额已经超过十万。她的丈夫在工地摔断了腿,工头只给了两万块就再也联系不上,她把家里的麦子、玉米全卖了,又借遍了所有亲戚,才凑了三万块。
“女士,你儿子的化疗不能再拖了。”医生的语气很温和,但眼神里的催促藏不住。
她跪在医生面前,说可以去医院做护工,可以去献血,甚至可以卖肾,只要能救儿子。
医生叹了口气,递给她一张贫困患者救助申请表:“你试试这个吧,不过审批很难,需要很多证明。”
她跑了五天,盖了七个章,终于把申请表交了上去。一周后,她收到了驳回通知,理由是“家庭收入超过贫困线”!她丈夫受伤前每月能挣四千块,虽然现在一分钱没有,但系统里显示的还是他以前的工资。
那天她在医院的走廊里拦住了院长,院长的秘书把她拉开,说:“院长很忙,你这样会影响其他病人。”
她看到院长陪着一个戴金项链的女人走进VIP病房,那女人的丈夫只是感冒发烧,却住了最好的单间。
晚上,她在医院的楼梯间偷偷哭,一个清洁工阿姨递给她一个馒头:“我女儿以前也得过这病,我卖了房子才把她救回来。你别放弃,但也别跟他们硬碰硬,咱们穷人,没那个本钱。”
女人咬着馒头,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,突然觉得很陌生。她想起女儿说想当医生,她说“好啊,以后就能救很多人”,现在她才知道,有些人生病了,连被救的资格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