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臭小子莫不是欠了你的情债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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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无渡连着三日早早等在楚司遥的别苑外,却始终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。
与从前的清寂自在不同,楚司遥的别苑外站满了守卫,他进不去,里头的人也不出来。
晌午日头烈,院里小厮看不过眼,走出来劝他:“舟少侠,我们少主说了,不想练不想学。这天这么热,您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院墙外的千年九龙桂枝叶茂盛,在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。
舟无渡冲小厮笑了笑:“多谢,我去那边等就好。”
他坐在树下等,从正午等到天黑,又从天黑等到夜半。
院墙外已经看不见里面的灯光,里面的人或许已经睡了。
舟无渡垂睫,看着地上被树叶肢解得破碎的斑驳月影。
他不明白。
为什么他已经努力做了一个好人,司遥还是不肯见他。
一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……
他这样想着,抖得厉害的手慢慢按在了腰间的不孤上。
不孤刀是没有配鞘的,因此利刃一瞬间便划破了指腹和掌心,难捱的窒息感被熟悉的疼痛一点一点压了下去。
舟无渡低着头,像是在跟别人说,又像是在鼓励自己:“没关系,我明天再来。”
他翘起嘴角,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。
走了两步,蓦地顿住。
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踏着鹅卵石小径,朝院门走去,值夜班的守卫一见他便急吼吼地跑进去通传,没几息的功夫,便有一个瘦削的少年身影从屋里跑了出来。
“师父!”少年扑进了黑衣青年的怀里。
舟无渡的指尖一下子攥进了掌心刀口,顿时血流如注。
他死死盯着站在庭院门口的两人,不孤刀柄贴着他的手背,他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抑制住疯狂的妒意和杀欲。
少年的面容他太熟悉,不用看都能清晰地描摹出每一处细节。
而那黑衣青年侧对着他,他只能看清对方的半张脸,眼睑微垂,鼻梁高挺,薄唇冷淡清越。
舟无渡把三辈子的记忆都搜刮了个遍,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张脸。
被楚司遥扑了个满怀后,黑衣青年把人推开,微微挑眉:“今天这么积极?”
楚司遥骄傲仰头:“因为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。”
“不错,”黑衣青年摸了摸他的脑袋,“准你下个月自己安排。”
楚司遥脸上笑容一下子更大了:“谢谢师父!”
黑衣青年笑容不变,忽然毫无预兆地看向黑暗处的舟无渡,视线落在他滴血的那只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