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帝沉默半晌,忽然起身走到南天门。云河边,义渡桥已搭好,凡世的老松木与天宫的云纹石交叠,桥栏上系满了凡世的红绳,绳上挂着孩子们画的画——有林七举着火把的样子,有雪璃摇铃的影子,有阿木和白泽玩耍的场景。几个年轻的仙官正趴在桥边,看凡世的稻田,稻浪里有个老农正对着天宫作揖,像是在道谢。
“留着这桥吧,”天帝对李天王说,“让仙官们知道,天宫的安稳,是凡世的烟火托着的;让凡人们知道,仙不是高高在上,是肯弯腰帮他们搭把手的。”他摘下腰间的玉佩,挂在桥头,“这是‘信符’,往后凡世有难,凭这符求告,天宫必须应。”
入夜后,五人坐在桥边看云河。阿青用承薪勺舀起云河水,混着凡世的米酒煮,勺里的青焰映着云河,像给河面上了层暖釉。“你看那边,”他指着云河对岸,凡世的灯影正顺着星桥往天宫飘,像无数只萤火虫,“那是人心的光,比任何仙法都亮。”
雪璃的冰魄铃落在桥桩上,铃音顺着红绳传到凡世,凡世的孩子们听见了,都对着天宫的方向笑。林七摸了摸桥板上的辙印,忽然发现那里长出了颗小小的绿芽,是凡世的草籽顺着妇人的鞋底带来的,竟在云河边扎了根。
“这就是最好的回应,”姜瑶光看着绿芽,“仙凡本是同根生,你帮我一把,我扶你一程,日子才有意思。”远处的天宫灯火里,有仙官开始学着做凡世的粥,陶锅碰撞的声音混着凡世的歌谣,像首刚谱成的新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