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御医们精湛的医术,配上充足的上等药材,奇迹开始在西山矿村上演。
那些原本只能在床上咳血等死的老人,渐渐止住了咳嗽。
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,脸上开始有了血色。
徐春生的老伴,在喝下第三副药后,竟能被人搀扶着下床,在院子里走了几步。
当她看到院子里,那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读书人,正跟着李文博,满身泥浆地喊着号子,用最原始的办法,将一块巨大的山石从路中间撬开时,浑浊的老眼里,第一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。
不远处,几个原本只会躲在角落里哭闹的半大孩子,正围着一个秀才,用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学写自己的名字。
那秀才一边教,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块麦芽糖,引得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。
死亡的阴影,正被一点点驱散。
整个村子,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,名为“希望”的活力。
士子们白天累得像狗,晚上却精神亢奋。
他们挤在昏暗的油灯下,争论着一道沟渠的角度,一个账目的算法,一个词句的用法。
他们发现,当圣人文章里的“大义”,能和现实中一砖一瓦的“小利”结合起来时,那种乐趣和成就感,远比在京城茶楼里高谈阔论要来得真实百倍!
孔长瑞站在村口,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,心中无比踏实。
他知道,自己选对了。
这张能捅破天的大网,他暂时还撕不开。
但他可以先在这里,为陛下,为这天下百姓,织一张更坚固、更温暖的网。
一张能保护他们,能给他们希望的网。
……
西山矿村的工地上,热火朝天。
数百名曾经手不能提、肩不能挑的国子监生,此刻却像换了个人。
但修路这活,光有热情远远不够。
“哎哟!我的腰!这圣人说的‘劳其筋骨’,也太劳了!”
“张兄,你这石头搬错了!应该先填路中心那个大坑!”
“胡说!”另一个满头大汗的秀才立刻反驳,“《孟子》有云:‘由近及远,由浅入深’,凡事当有主次之分,当先修好我们脚下这段路,方能图谋主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