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先救人!」他拽住易中海后领时,老人还在拼命往水面够收音机:「这是厂里发的奖品……」张建国突然松开手,看着那台黑黢黢的匣子在洪流中打了个转,渐渐没入浑浊的水面。易中海的惊叫混着雨声刺得他耳膜生疼,直到他从贴胸口袋摸出玻璃瓶,琥珀色的药丸在闪电下泛着微光。
「聋老太太让我给你的。」他捏住易中海的下颌时,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劣质烧酒味。药丸顺着喉管滑下的瞬间,老人剧烈的呛咳突然止住,浑浊的眼珠在夜色里泛起微光。张建国转身时踢到块碎砖,想起上个月聋老太太发烧三天,这个总把「孝道」挂在嘴边的一大爷,连碗热水都没送过。
南屋的叫骂声在破晓前撕开雨幕。张建国踹开门时,正看见傻柱揪着秦淮茹的胳膊往漏雨的墙角推,三个孩子缩在炕角发抖,最小的槐花正用袖子去接滴在破碗里的雨水。闪电照亮傻柱通红的眼尾,这个总把「寡妇门前是非多」挂在嘴边的厨师,此刻裤腰上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烙饼。
「放、开。」他扣住傻柱手腕的瞬间,八极拳的寸劲顺着麻筋涌上去。壮汉闷哼着跪倒在地时,秦淮茹鬓角的银簪正巧划过他手背,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道细红的痕。张建国从空间取出三床油布,指尖触到布料上的粗纹时,忽然想起储物空间里那套母亲绣的并蒂莲被面——原主成亲时预备的嫁妆,终究没等到用的那天。
「带孩子们去东跨院。」他把最大的油布盖在漏雨的梁上,转身时撞见秦淮茹欲言又止的眼神。女人鬓角的碎发沾着雨水,让那张总是带着讨好笑容的脸显得格外脆弱:「建国兄弟,你……」话没说完就被雨声打断,他递过块干毛巾,指尖不小心擦过对方手腕上的烫疤——那是上周帮许大茂家补房顶时落下的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院外的汽车喇叭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。张建国接过王秀兰递来的奖状,烫金的「防汛模范」在晨光里有些刺眼。奖状背面的轧钢厂招工启事印得歪歪扭扭,却让他想起储物空间里那本磨破边的《机械原理》——原主生前偷偷攒钱买的,藏在炕席底下三年,直到发霉都没敢拿出来。
「小伙子不错啊,」王主任的蓝布衫洗得发白,领口却浆得笔挺,「钢厂最近在招技术工,你这样的……」话没说完就被中院的叫骂声打断。闫埠贵被吊在槐树上骂骂咧咧,易中海扶着腰在积水中蹒跚,傻柱的砸锅声混着秦淮茹哄孩子的低语,在初晴的天空下织成张乱糟糟的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