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龙城寨地下三十米深处，混凝土墙面上浮动着幽蓝的量子光斑。张建国指尖划过嵌在石壁中的青铜罗盘，1953年苏联援建的轧钢厂管道在空间褶皱中扭曲重组。
生锈的钢管表面浮现出潮汕金匠的錾刻纹路——那是他用意识连通天道空间后，首次同时激活【时间流速1:100】与【物质重构】的双重能力。
"第三批原料注入。"娄晓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，混着粤剧《帝女花》的袅袅尾音。
穿堂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，站在监控屏前的身影被冷光勾勒出凌厉的轮廓，与二十年前在供销社初见时的温婉判若两人。
张建国看着传送带上并行的两批原料：一边是1947年中央银行的金砖，表面还留着戴笠部队转移时的撬痕；另一边是南非约翰内斯堡的砂金，颗粒间嵌着未褪的血钻碎屑。
离心机组发出蜂鸣，紫背天葵的汁液在管道里形成荧光脉络。当《帝女花》唱到"劫后鸳盟重订"第七十七句时，娄晓娥突然按下耳麦："建国，政治部的信号波动增强了。"
话音未落，墙面投影的汇丰银行金库模型上，代表政治部监控的蓝色数据链正沿着黄金储存柜蔓延，像极了当年在北大荒见过的、吞噬白桦林的蓝藻。
张建国指尖在罗盘上逆时针旋转三圈，空间深处传来蜂群振翅的轰鸣。经过紫背天葵基因改造的杀人蜂从量子裂隙中涌出，翅膀带起的涟漪在数据链上腐蚀出斑驳缺口。
他忽然注意到娄晓娥的指尖在操作台上敲出《香夭》的节拍——那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代码，意味着现实维度的运输船队已准备就绪。
维多利亚港的暮色中，娄晓娥站在货轮甲板上，粤剧唱腔混着咸涩海风扩散开来。"情似烟轻，心如水冷......"她腕间的金镯随手势划出弧光，监控屏上显示着霍英东填海工程的钢筋分布图。
当唱到"休说负情心，且表真意"时，二十艘货轮同时打开舱底，经过量子精炼的黄金溶液注入钢筋模具，在混凝土中形成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脉络。
"晓娥，许大茂的发报机信号出现在西环。"张建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，娄晓娥指尖一颤，1962年那个雪夜忽然在眼前闪过——许大茂临死前塞给她的发报机，此刻正在天道空间的映射层发出警报。
她望向乌云翻涌的天际，忽然想起张建国曾说过的"台风二次登陆"预案：杀人蜂群在平流层制造的气压漩涡，正化作卫星云图上诡异的螺旋风暴。
天道空间的账房先生背着手站在八卦算盘前，檀木算珠上浮动着瑞士银行1949年的账户代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