拆个车架...和身败名裂、丢工作、甚至可能坐牢比起来...
阎阜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嘴唇哆嗦着,牙齿咯咯作响。
死死地盯着徐蒙,阎阜贵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、哀求、不甘和屈辱!
阎阜贵想拒绝!他想破口大骂!他想扑上去撕烂徐蒙那张可恶的脸!
但是...阎阜贵不敢!
阎阜贵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敢说一个“不”字,明天,甚至今晚,公安局的人就会找上门来!那张票,那笔钱,就是铁证!老六想不起来?只要徐蒙那个“同学”稍微“提醒”一下...他阎阜贵就完了!彻底完了!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阎阜贵粗重而颤抖的呼吸声,以及墙上挂钟那催命般的“滴答”声。
终于,在徐蒙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,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的压迫下。
阎阜贵那挺直的腰杆,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,一点点、一点点地佝偻了下去。
阎阜贵低下头,避开了徐蒙的目光。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。
用尽全身力气,阎阜贵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、带着浓重屈辱和恐惧的字:
“...扳...扳手...在...在哪儿?”
徐蒙脸上的笑容,如同冰河解冻,瞬间绽放开来。
那笑容里,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冰冷的胜利和掌控一切的从容。
徐蒙站起身,走到门后,拿起一把早就准备好的、油光锃亮的活口扳手,递到了阎阜贵颤抖的手中。
“阎老师,麻烦您了。动作轻点,别把您的新车漆碰掉了。”
“哦,对了,换下来的那个破架子,你自己拿走吧!我就不要了,”
徐蒙的声音温和有礼,仿佛在拜托邻居帮个小忙。
阎阜贵接过那冰冷的扳手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阎阜贵看着窗外自己那辆崭新的、在月光下闪着诱人光泽的“永久牌”自行车,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这把象征着屈辱和交换的扳手,浑浊的老眼里,终于滚落下了两行滚烫的、屈辱的泪水。
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,脚步踉跄地、一步一步地挪向门外,挪向那辆他视若珍宝、此刻却即将被“肢解”的新车。
徐蒙站在堂屋门口,手里端着他那杯温热的茶水,看着阎阜贵在月光下那佝偻、颤抖、充满了绝望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足的弧度。
四合院的夜晚,依旧宁静。只有扳手拧动螺丝的“咯吱”声,和阎阜贵压抑的、如同困兽般的喘息,在寂静的院子里,格外清晰,也格外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