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岗位或许充满挑战,但正如七年前初入职场时的自己,带着忐忑与期待,一步一步,终将走出属于自己的路。公交车缓缓驶来,载着我的过往与未来,驶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远方。
清晨,我拖着行李箱走过斑驳的水泥地,鞋底碾过碎石的脆响在寂静的厂区格外清晰。离公交车站不过二百米的距离,却仿佛被拉长了时光的丝线,每一步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重量。
转过拐角的瞬间,一抹藏蓝色工装闯入眼帘。鞠大姐领头站在大道旁,晨露未散的青草地上,还未上白班的同事们竟早早地站成了一字形。
他们胸前的工牌在晨光里微微发亮,有人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红岛供热站项目合照,有人捧着用玻璃瓶装着的绿萝 —— 那是办公室窗台上的老伙计,此刻叶片上还凝着晶莹的水珠。
“我就知道你们要搞突然袭击!” 我的声音裹着鼻音,喉头像是被刚出炉的铁水烫过。鞠大姐眼眶泛红,伸手要接我手里的行李箱,工装袖口蹭过我手背时,粗糙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温度。
她身后,小吕挠着头憋出一句:“站长,你走了谁给我们带夜宵啊?” 这话惹得众人笑中带泪,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,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此起彼伏的 “保重”,在厂区上空盘旋不散。
我沿着队伍挨个握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工装布料传递过来。广木布满茧子的手重重拍了拍我,“以后遇到硬茬子,就想想咱们怎么啃下红岛供热站的!”
小吕红着眼圈塞给我一包润喉糖,“您讲课总忘了喝水”。最后停在鞠大姐面前,她突然张开手臂,带着洗衣粉清香的怀抱将我紧紧裹住,肩膀微微颤抖:“站长,你走了别忘了我们,有时间来做客,这里还像以前那样欢迎你。”
“谢谢!谢谢!” 我反复呢喃,喉咙发紧。松开手时,鞠大姐往我口袋里塞了个油纸包,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,是她最拿手的葱花饼。
公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,219 路的蓝色车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我踩着台阶上车的刹那,身后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呼喊:“站长常回来!” 透过车窗望去,那排藏蓝色的身影逐渐缩小成模糊的色块,却在记忆里烙下了永不褪色的印记。
公交车发动时,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再次响起。我摸着口袋里尚有余温的葱花饼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忽然明白,有些离别不是终点,而是带着满袖星光奔赴新程。
那些藏在工装褶皱里的情谊,那些深夜加班时的并肩,早已将 “人性化管理” 四个字,熬成了岁月里最滚烫的勋章。
公交车在敖东路上,公交车窗外的天已泛起鱼肚白。我望着远处厂房的轮廓,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就像这段即将告别的岁月,模糊却又清晰地刻在生命里。
“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”,远处的声音传递的不仅是告别,更是沉甸甸的牵挂与祝福,这份情谊,将永远照亮我前行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