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面慈，心却不慈，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，却好似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一般。
顾莞宁想跑，身子却极僵硬。
这个人......”
顾莞宁戴着帷帽，皇帝看不清她的容貌，也不知她的身份。
“也扔出去？”内侍问道。
皇帝此时却扶着额头，方才因着流血而暂时缓解的燥热再度浮上心头。
皇帝看着底下这个戴着帷帽，并看不清容貌的女子，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无尽的渴望。
顾莞宁明显是误闯进来，上首人虽然未曾身着龙袍，但他双眼猩红，格外可怖。
又因着先前另外那个女人的惨状，顾莞宁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，连话都说不太利索，“我，我并非有意闯进来，我这就走。”
她说罢便欲离开，然而下一瞬，男人宽厚的大掌却紧紧握住顾莞宁的肩头，让顾莞宁丝毫动弹不得。
顾莞宁惊惶回眸，却见周淮不知何时已从榻上起身，男人深沉的黑眸中暗潮汹涌，哪怕顾莞宁早知要发生什么事，但被这目光看着，还是禁不住身子发软，打从心底生出一种惧意。
男人一把将顾莞宁打横抱起，又将她放到小榻上。
“不要。”顾莞宁因着惊惶，身子微颤，几乎缩成了一团，眸中满是惊惧。
触及到少女惊惧若小鹿的一双眼眸，苍白的面上是因着惊惶而生出的冷汗，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。
他努力的站起身来，想要抗拒身体的本能。
兀自取过方才用过的短刃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袖口挽起，又是一刀下去。
“走。”皇帝极度忍耐着说道。
“快走。”
“将她带走。”这句话是对着内侍说起的。
皇帝觉得自己的头几乎要爆炸了，一刀没有用，他便又想捅自己一刀。
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下，染红了顾莞宁的眼。
内侍们也被这模样给吓了一大跳，他们自然不敢忤逆皇帝，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皇帝一刀又一刀的，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，也不是个事啊。
于是内侍们统统跪下去。
“但望皇上以龙体为重。”
而此时真正击溃皇帝的，是那一双柔荑，忽然按住了皇帝执着断刃的手。
顾莞宁的眼中依旧有着惊惶无措，她的声音也带着微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