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景改口称“大王”,向众人行礼。
韩王今天是登基以来最开心的一天,秦国的威胁一直压在心头,此刻终于消散,哈哈笑道:“右相初来,寡人一定要好好设宴款待!”
“来人,准备酒宴,诸位也一起来吧!”
“多谢大王!”
高景没有推辞,既然入了官场,就免不了应酬。
道谢后,他挺直身躯,气质陡然一变,威严逼人,令人不敢小觑。
受他影响,韩王与众臣也不由得安静下来。
高景正色道:“孔子曾说,名不正则言不顺,言不顺则事不成。
如今我既为韩国右相,已‘正名’,当进言。
我有一言,请诸位仔细听!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韩王道:“右相尽管说。”
高景坦然道:“高景入韩,并非为了金银财帛、名利地位,而是为了一展胸中抱负。
我既然成为韩国右相,定要使韩国强大!
当今乱世,如何强国,各家说法不一,但唯有一点不可缺,那就是‘变法’!”
“变法”二字一出,殿内众人脸色骤变,彼此对视,低声议论起来。
韩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住。
他原本希望把高景供起来,什么都不做,只作为韩秦之间的屏障。
“大王,诸位!”
高景提高声音道:“众所周知,强国需变法,但为何有人一听‘变法’就色变?为何历代变法阻力重重?
我认为,根源就在于‘需求’二字。
自古变法,必有死人,总是血流成河,原因在于变法者无法满足所有人的‘需求’,只能杀掉无法满足的人,以满足大多数人的‘需求’。
这也是诸位明知韩国需要变法,却一听‘变法’就畏惧的原因。”
有人小声问:“右相此言何意?”
谁知高景并未回答,而是话锋一转,道:“当年桃应问孟子,说:舜是天子,皋陶是执法者,舜的父亲瞽叟犯了重罪,该如何处理?”
孟子说:皋陶是最称职的法官,自然会把瞽叟抓起来。
桃应问:那舜作为最孝顺的天子,难道不该用权力阻止吗?
孟子说:舜身为天子,怎么能妨碍司法呢?
桃应问:那舜就什么都不做吗?
孟子答:舜看待放弃天下,就像扔掉破鞋一样。他偷偷背起父亲瞽叟逃走,到海边居住,一生快乐,忘却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