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丹挥刀挡住了射向面门的子弹,可是两颗子弹还是射进了他的腹部。
“不讲武德!”李老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,李涯根本没看他一眼,扔掉没有子弹的手枪,直接朝楼梯口冲去,抓住楼梯扶手几个跳跃,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里。
楼下,宋飞把烟头狠狠扔在地上,拿出怀表看了一眼,对陈北伐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,让所有人进去清场,遇到李涯,格杀勿论。”
一百多保密局行动队特务拿着枪全部冲进了渤海大厦,目标只有一个人,李涯。
当他们冲到天台,只看到满地的尸体,几十个人质已经没有几个活人,那些江湖人士也已经死伤惨重,小炉匠,一撮毛,都已经一命呜呼,胡彪身中几十刀,也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。
许大马棒身体被砍成几截,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开山刀。
众人一具具检查着尸体,并没有找到李涯。
躺在地上的李老丹喘着粗气,道:“李涯下楼了,狗日的他给了我两枪,快送我去医院。”
根本没人理他,所有行动队人员都冲下楼,一间间房间搜查。
此时的李涯,已经冲进了一楼厨房,出了这么大的事,楼里的人早跑光了。
李涯来到后厨,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搬开下水道的井盖,一股恶臭直冲脑门。
他一咬牙,跳了下去,还不忘把井盖一点点复原。
李涯在污水中匍匐前进。腐臭的淤泥裹住裤腿,混合着馊掉的食物残渣与腐烂动物尸体的气味,像滚烫的沥青般黏腻厚重。
发酸的油污浮在水面,与发酵的粪便气息交织,形成令人作呕的雾气,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往肺里灌进滚烫的臭泥浆。
锋利的碎石划破掌心,伤口被污水浸透,腥甜的血味与下水道特有的腥臊混在一起,直往鼻腔里钻。
头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,手电筒的光柱偶尔透过窨井盖缝隙扫过水面,在潮湿的砖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
腐烂菜叶黏在他脸上,蛆虫在脚踝边游动,老鼠从脚背上窜过,尾巴扫过脖颈时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味。
膝盖撞上凸起的水泥棱角,李涯闷哼一声,伸手摸索着墙壁上的铁环借力,指甲缝里嵌满黑色污泥,冰冷的污水灌进衣领,呛得他连连咳嗽。
他想起二十分钟前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——整栋楼都在摇晃,玻璃碎片像雨点般砸向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