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队长,跟丢了。”几个特务垂头丧气做着检讨。
齐公子怒道:“说说怎么回事?”
“姓孟的离开理发店以后,我们就一直跟着,他在北大街进了一间小铺子,就没出来,等我们冲进去,发现他早从后门跑了。”
“有没有封锁附近的交通?”
“发现他失踪后,我们的人全撒出去了,所有的车站,脚行都找了,没找到。”
齐公子叹了口气:“他是个有丰富经验的老间谍了,大隐隐于朝,小隐隐于市,他一定有安全屋,或许在民居里,也可能在某条小胡同里,我们不可能一一排查,人估计是找不到了,你们死死跟着那个白絮吧。”
……………
腊月的风卷着碎雪,刮在陈青脸上像小刀子。
他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等了足有一刻钟,校门紧闭,只有宿管的大妈探出头来:“我去她宿舍问了,白絮啊?早走啦,今儿过年放假,那丫头说要去四季理发店剪头发呢。”
陈青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脚步猛地顿住,坏了。
他昨天刚通知老孟立刻撤离,车票都备好了,今晚去本溪的火车。
按计划,老孟此刻该在城郊的安全屋等着,绝不能露面。
白絮这丫头,偏偏选在这时候去找老孟——她哪是去剪头发,分明是去找人。
陈青咬了咬牙,转身上车就往四季理发店的方向开。
而此刻的四季理发店,早已关门大吉。
白絮站在门口敲了半天,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娘探出头:“别敲啦,老孟头一早就锁门了,说回乡下过年,这店啊,得过完正月才开呢。”
白絮心里一沉,反倒松了口气。
她懂,这是老孟要走的暗号,鼻子忽然一酸,她转身就往巷口跑,拦了辆黄包车:“师傅,去城郊砖瓦厂那边!”
那里有一个安全屋,他们三个都知道,事情紧急了可以去那里躲避。
她没见过什么大阵仗,只知道老孟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,哪怕只能说句“一路顺风”也好。
车帘被风掀起一角,她没留意到,街角一辆黑色轿车里,有人正盯着黄包车的背影。
黄包车一路到了砖瓦,小丫头付了车费,直接往巷子里走,敲响了安全屋的门。
后面跟踪的特务认准了门牌号,马上打电话,让齐公子派人来抓人。
“齐公子,那丫头动了,城郊砖瓦厂旁边的巷子十二号,八成是他们的安全屋。”
安全屋里,老孟正往帆布包里塞着文件,听见敲门声时手猛地一顿。他握紧桌上的枪,压低声音:“谁?”
“是我,老孟叔。”
门刚拉开一条缝,白絮就挤了进来,红着眼圈:“我来送送你。”
老孟脸色骤变,一把将她拉进来关上门:“你怎么来了?!”
“我舍不得你啊。”白絮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,“我给你包了点糖糕,路上吃。”
“胡闹!”老孟压低声音怒斥,额角青筋跳得厉害,“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,不是过家家!你这一来,要是被盯上了,不光是你,连我都得暴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