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明带着人兴冲冲出了招待所,正准备去审讯室审讯齐公子,猛然一回头看到于秀凝在窗户口向他招手。
他对手下吩咐道:“你们在这儿等着我,我回房间取个东西。”
他急匆匆回到房间,问:“老婆,怎么了?”
于秀凝问:“现在什么情况,你跟我说说。”
陈明赶忙把事情跟于秀凝讲了一遍。
“在他家发现了那封信,告我们的状,从我们倒卖581仓库,到分那一吨黄金还有海关走私,倒卖盘尼西林的事都写了,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事,幸好我手快,要不然这封信到了南京,我们就全完了,我在齐公子车里发现了一个美式收音机,李维恭说那是微型发报机,证据确凿齐公子死定了。”
于秀凝略一思索,道:“事情没那么简单,你想一下,如果齐公子昨晚发报是为了栽赃许忠义,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发报机藏在许忠义房间再找,这样许忠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还有,我们干的那些事齐公子怎么知道这么清楚,他要是都知道,早就报告南京了,也不会留一封信在自己房间。”
“难道齐公子是冤枉的?”
“冤枉不冤枉不重要,真正要他命的是被李维恭烧掉的那封信,李维恭看到一定会置齐公子于死地,这叫心病,他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把这件事捅上去。”
陈明问:“那我现在还审不审齐公子了?”
于秀凝道:“当然要审,就按李维恭说的办,不过齐公子绝对不能死在你的手里。”
“这又是为何?”
“齐公子毕竟是太子党,他的生死不能由你我决定,如果他真死在你手里,南京一定会报复回来,我们能有好果子吃吗?”
陈明惊了一身冷汗,赶忙道:“我懂了,我现在就去审讯齐公子,肯定不会弄死他,不过绝对不会让他好过,老子这口气憋了太久了。”
陈明急匆匆出门了,去审讯齐公子。
陈明走进审讯室,带着一身未散的杀气,直直射向刑架上那个被铁链缚住的身影。
齐公子低垂的头猛地抬头,看清来人是陈明,他干裂的嘴唇立刻扯出一抹冷笑,跟着便是劈头盖脸的怒骂:“好啊,陈明,你们督察处就这点能耐?只会玩这些阴沟里的把戏!李维恭那个老狐狸,于秀凝那个毒妇,还有你们这群摇尾乞怜的狗东西,没一个好货!”
污言秽语像冰雹似的砸过来,陈明的脸色一寸寸沉下去,指节在身侧攥得发白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火气,偏头对旁边的手下扬了扬下巴:“红党的骨头倒是硬,那就给齐公子松松皮,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。”
手下早有准备,抄起浸过盐水的皮鞭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划破空气。
第一鞭落在齐公子背上时,他猛地绷紧了身体,喉间溢出一声闷哼,却仍梗着脖子啐了一口:“陈明,我草你祖宗!”
第二鞭、第三鞭……盐水渗进绽开的皮肉里,疼得人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翻。
齐公子的骂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喘息,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脊背往下淌,在刑架下积成一小滩暗红。
可直到几十鞭抽完,他浑身皮开肉绽,气若游丝地晃着,嘴里吐出来的还是硬邦邦的三个字:“不知道。”
陈明盯着刑架上几乎要散架的人,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没了。
他朝旁边抬了抬下巴,声音平静得可怕:“齐公子骨头硬,那就上烙铁。”
烧得通红的烙铁带着刺啦的响声凑近,离得老远都能闻到焦糊味。
齐公子猛地睁大眼,还没来得及喊出什么,烙铁便“滋啦”一声按在他的肚皮上。
“啊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