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混着机器的机油味漫开来。顾雨菲擦干匕首上的血渍,看了眼墙上的挂钟——凌晨三点十七分,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她快步走到发报机前,手指刚要按向按键,却猛地顿住了。
机器是亮着的,指示灯也在正常闪烁,可指尖触到按键时,那熟悉的反馈感消失了。
她心里一沉,猛地掀开机器后面的挡板——一根细细的信号线被齐根割断,断口处还沾着点新鲜的铜绿。
“该死!”
顾雨菲低骂一声,额角的青筋跳了跳。
接线需要工具,更需要时间,可楼下的脚步声随时可能响起。
她盯着那截断线看了两秒,猛地合上挡板,转身就往外走。
匕首被重新藏回袖口,她顺手带上门,将满室的血腥和死寂关在里面。
下楼时脚步更快了,裙摆扫过楼梯转角的阴影,像从未出现过的鬼魅。
直到自己的房门在身后合上,顾雨菲直接去了盥洗室,为了不留下香味,她已经洗了两次澡了,还得再洗一次。
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,整栋楼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,黑暗中一双眼睛看着顾雨菲回到房间,才松了一口气。
…………
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,换班的人推开电讯室的门,才发现两人已经死去多时。
陈青睡眼惺忪被喊了起来,出了门,看到了白絮和顾雨菲也从隔壁房间出来。
几人直接被带到大厅,此时的李维恭和于秀凝都在三楼电讯室。
法医正在检查着两具尸体,很快向李维恭报告检查结果。
“两人均为匕首所杀,一人被割喉,另外一人被捅进心脏死亡,出手狠辣刀口平整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痕迹,可以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所为,案发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多左右。”
李维恭看向于秀凝:“于督查,你怎么看?”
于秀凝道:“招待所外面重兵把守,看来是内部人员所为,从这两人死时的表情来看,完全没有防备,看来是熟人作案,至于目的,很明显他是为了来发报的,这是唯一可以联系外界的通道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答案呼之欲出,不过李维恭却没有说什么,只是对于秀凝道:“这个案子你负责吧,我还有事,先回督察处了。”
等李维恭坐车出了招待所,于秀凝恼火地骂了一句:“老滑头。”
随后让人把尸体送到警察局详细尸检。
她来到楼下,愁眉不展,这是个烫手山芋啊,李维恭不愿意碰,她更不愿意碰。
很明显是顾雨菲干的,抓了顾雨菲按杀人罪定罪的话,南京那边一定会炸了锅,万一出了事李维恭肯定拿她出来顶雷。
南京哪个人她都惹不起,她只想赚钱过安稳日子,不想找这么多麻烦。
她看着那台坏掉的发报机,不过好像发报机已经坏了,电报并没有发出去,不知道是谁干的。
来接班的电讯科人员也证实了这一点,昨晚这里并没有电报发出去。
先慢慢查着吧,能拖多久是多久,关键是顾雨菲和齐公子不能同时出事,不然很容易让南京的人联想到派系斗争,如果真是这样,她于秀凝的麻烦可就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