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在病床上睁开眼时,病房里静得能听见输液管滴答的轻响。
他动了动手指,拔掉手背上的针头,视线扫过墙上的电子钟——自己竟昏睡了整整两天。
指尖在口袋里摸到熟悉的冰凉,判官笔与死亡笔记被他攥在掌心。
笔尖划过纸面,他为自己添上九十九年阳寿,这才感觉到胸腔里重新灌入一丝生气,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。
病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高启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她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,眼尾还红着,分明是刚哭过,看见陈青醒着,脚步踉跄地走上前:“你醒了……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。”
陈青撑着床头坐起身,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:“我没事了,想回家。”
他摸到枕边的手机,第一个想起的是母亲,拨号键按下,听筒里却只有单调的忙音。
心猛地一沉。他又拨给父亲,依旧无人接听。
不安像藤蔓瞬间缠紧心脏,陈青猛地抬头,正对上高启兰慌乱垂下的眼。“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?”
他的声音在发抖。
高启兰嘴唇翕动着,泪水先一步涌了出来:“伯父伯母……昨晚出了车祸,双双……离世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陈青像被惊雷劈中,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一把抓住高启兰的胳膊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嘶吼道:“是谁干的?!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高启兰的话卡在喉咙里,病房门再次被推开,高启强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老默。
“是黄二狗干的。”高启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沉稳,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陈青的目光冰冷,直直射向老默。
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事不关己。
陈青忽然低低笑了起来,笑声里全是寒意:“尸体呢?我要见他们。”
“车祸现场太惨烈了……”高启强叹了口气,语气沉重,“我已经让人送去火化了,陈青,节哀。”
陈青猛地揪住高启强的衣领,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所以,死无对证了?”
高启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随即拍了拍他的手背,语气温和:“我知道你难过,我弟弟也是被黄二狗害死的,你和兰兰不也被他撞进了河里?我们该一起想办法,找他报仇。”
话音未落,陈青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。
“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