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封锁南宫所有门户!以火油、石灰隔绝秽气扩散!所有接触过秽气者,无论身份,原地隔离!擅离者,杀!”朱镜静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如同出鞘的寒冰,“传本宫令,召于谦、兴安,即刻入宫!要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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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兵部衙门。**
烛火摇曳,映照着于谦清瘦而疲惫的侧脸。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军报、抚恤名册、器械清单,如同沉重的枷锁。瓦剌前锋虽溃,但太师也先亲率的主力已陈兵居庸关外,如同乌云压顶。京师的创伤尚未抚平,新的风暴已在酝酿。
更让他心神不宁的,是昨夜那涤荡战场的净化之光中,一闪而逝的凝滞感,以及今晨从宫中隐约传来的、令人不安的压抑气氛。
“于公!”一名亲兵神色凝重地匆匆入内,低声道:“宫中有变!贵妃娘娘和长公主殿下急召!南宫……出事了!秽气爆发,太上皇危急!”
于谦执笔的手猛地一顿,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奏报上,晕开一团刺目的黑。南宫!秽气!太上皇!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,瞬间在他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!联想到昨夜那瞬间的凝滞感……一个可怕的猜测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!
“备马!”于谦猛地起身,动作牵扯到尚未愈合的伤口,带来一阵剧痛,他却恍若未觉。他抓起官帽,大步流星向外走去,绯袍在昏暗中翻卷,如同一面即将卷入风暴的旗帜。
当他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兴安几乎同时赶到乾清宫东暖阁外时,浓烈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作呕的秽气腥甜,如同冰冷的铁幕,瞬间让两人心头一沉。守卫宫门的锦衣卫眼神锐利如鹰,带着前所未有的戒备。
踏入殿内,压抑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。摇篮中幼帝微弱的气息,周贵妃失魂落魄的泪痕,朱镜静惨白如纸的脸色和衣襟上的血迹,以及……摇篮边锦褥上那滩仍在诡异蠕动、中心浮着一颗暗红“秽种”的污秽黑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