胚胎的形态在光茧中飞速凝聚、清晰!剑胚之上,山川脉络、星辰轨迹、农桑图景、万民心象…无数原本属于社稷剑的烙印,被更加清晰、更加灵动地…重新铭刻!更令人心悸的是,在那暗金规则之丝融入之处,剑胚的锋刃边缘,隐隐流淌着一层…内敛到极致、却足以令空间本身都为之颤栗的…湮灭锋芒!
重铸之锋…正在涅盘!其威能,已远超昔日的山河社稷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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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都新基,大地在哀鸣。
深达地心的巨大坑洞边缘,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。新筑的殿宇基座在持续的震颤中呻吟、崩塌,扬起漫天烟尘。残存的宫墙如同醉汉般摇晃,砖石簌簌落下。整个城池,如同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孤岛。
“稳住!加固工事!”
“流民推入地窖!快!”
“李将军!西城地裂加剧!”
兵部侍郎李贤须发皆张,嘶哑的吼声在混乱中几乎被淹没。他拄着半截断矛,指挥着残存的兵丁和征调的民夫,用木料、石块甚至血肉之躯,拼命加固着摇摇欲坠的城墙基座,疏导着惊恐万状的人群。每一波更剧烈的震颤传来,都有人站立不稳滚下城墙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周忱早已不顾官袍体面,在尘土弥漫的粥棚与流民安置点间奔忙。苍老的面庞沾满泥灰,声音因过度呼喊而嘶哑:“米!水!药石!快!” 几个江南文吏抬着沉重的米袋,在剧烈摇晃的地面上蹒跚前行,汗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沟壑。孩童的哭嚎,伤者的呻吟,在持续的地鸣声中交织成绝望的交响。
人心,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。恐惧的阴云在每一次地动山摇中疯狂滋长。若非天穹之上,那柄山河社稷剑虚影依旧高悬,剑脊上无数心象光影在剧烈的波动中顽强闪烁,传递着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守护共鸣,这刚刚凝聚起一丝秩序的火苗,早已被彻底的混乱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