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话说回来,要是他的话,倒也确实有资格,做我们的兄弟!”
孙银虎咧嘴冷笑起来。
“哥,你当咱爹真缺个儿子?”
孙金彪一愣。
孙银虎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。
“咱爹缺的,是一把刀。”
“一把能为孙家披荆斩棘,杀出一个未来的刀!”
“而陆沉,就是那把刀。”
“你想想,这场北狄南侵,对别人是灭顶之灾,可对陆沉这种人来说,是什么?”
“是登天的梯子!”
“凭他的本事,这一战过后,封侯拜将,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!”
孙金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眉头也皱了起来,他觉得弟弟的话很有道理。
孙银虎又继续说道:“咱爹是总兵,看着风光无限,可朝堂之上,那些文官言官,哪个不是天天找我们家的麻烦?”
“归根结底,还是我们孙家的根基太浅了!”
“还有你我兄弟。”
孙银虎的目光落在孙金彪的脸上。
“咱们是能打,可跟陆沉那种狠角色比,还差得远。真到了要拼命的时候,你我,扛不起孙家这面大旗。一旦爹有什么三长两短,咱们孙家的前程,就悬了!”
一番话,说得孙金彪面色一沉。
这些道理,他不是不懂,只是从未像他这个弟弟一样,看得如此透彻。
孙银虎看着大哥变了的脸色,又继续道。
“但是,现在不一样了。陆沉,成了咱们的兄弟。他就是咱们孙家未来的保障,他站得越高,咱们孙家,就越稳当!”
“哈哈!哈哈!”
孙金彪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,一巴掌重重拍在孙银虎的背上。
“好小子!真没看出来!”
“为兄还以为你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,没想到啊,这兵法韬略,你心里门儿清啊!”
孙银虎被拍得一个趔趄,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背。
“那当然!”
“哥,你想想,要想当好一个合格的纨绔,安安心心地躺平,最需要的是什么?”
孙金彪被问住了。
“是一个足够大的靠山!”
孙银虎一脸得意。
“咱爹要是不厉害,咱家要是不厉害,我哪有资本出去潇洒?我这是为了能一直躺平,才不得不懂这么多!”
孙金彪听到这歪理,又好气又好笑,最后指着他,笑骂了一句。
“你这个臭小子!”
心底里,却对自己这个弟弟,彻底刮目相看。
兄弟二人相视一笑,联袂朝着灯火通明的总兵府正厅走去。
拒狄卫内,酒香四溢,喜气洋洋,可谁也不知道,此时的京师北大门,北通城外,乌延宏跨坐在战马之上,冷漠的眼神,穿透稀疏的林木,遥遥望向二十里外的城池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