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突然飘起细密的糖雨,锦和这才发现,杜府的屋檐下挂满了糖糕灯影,全是李白半月前送来的江南特产。“当年长街糖雨,我捡了你半块玉佩,”李白忽然凑近她耳边,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,“如今用月氏刀剖出三个娃,算是还了杜子美帮我藏密信的人情,但小满刚刚生产完还不能奶孩子,抱到皇后宫里喂饱再回来吧。”
皇帝看着婴儿床里打闹的三个小身影,突然抚掌大笑:“好!好个胡汉同心!传旨下去,以后月氏商队可入长安开医馆,就叫‘糖河医庐’!现在,先把三个孩子抱去皇后宫里喂着,吃饱再回来…”话音未落,杜望安突然攥住了皇帝的玉扳指,而杜念唐正啃着杜思月襁褓上绣的长生天图腾。
锦和望着李白鬓角的汗珠,又看看窗外渐密的糖雨,突然想起娘亲说的话:“月氏的糖河,终究会流成大唐的甜羹。”她悄悄拽住李白的袖口,指尖触到他内衬上绣的“归”字——那针脚里,此刻正渗着杜子美塞来的、沾着糖霜的胡麻饼碎屑。
乾清宫的朝钟响起时,李白正给三个娃喂月氏奶疙瘩。杜望安吧嗒着嘴,将奶疙瘩糊在李白的状元袍上;杜念唐揪着他的胡子,咿呀学语里竟混着半句月氏摇篮曲;杜思月则攥着锦和的狼牙簪,把簪头的长生天图腾啃得发亮。
杜子美见三个孩子都吃饱睡着了,小脸蛋在襁褓里睡得红扑扑,便轻轻挥手让奶娘将婴儿床抬上马车。他替三个娃掖好被角,见杜望安还攥着皇帝赐的玉扳指,杜念唐揪着李白的腰带不放,忍不住笑出泪来。待马车轱辘声远去,他转身对着皇帝、皇后、李白、锦和便要磕头,被李白一把拽住:“子美,咱兄弟间行这礼作甚?”杜子美却梗着脖子跪倒在地,额头磕在青砖上:“若无你们,我杜家便无后了!”磕完头,他抹着眼泪起身,揣着李白塞来的月氏奶疙瘩,踉踉跄跄追着马车回了杜府,身后糖糕灯影晃着,映得他胡子上的糖霜晶亮如星。,”李白笑着指了指婴儿床,“这三个皮猴,将来定是胡汉通吃的混世魔王。”锦和看着孩子们腕间若隐若现的淡青色纹路,突然笑出声——江南烟雨中的秘影早已散尽,如今乾清宫的飞檐下,只有糖糕甜香与婴儿啼哭,织成了比密信更暖的人间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