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贵妃手中鱼符“咔嗒”一声裂成两半,露出中空暗格。杜望安瞳孔骤缩——暗格里嵌着半片染血金锁,与绿芜腰间那枚严丝合缝。
“好个情深义重。”柳贵妃将鱼符残片掷向杜望安,金锁在半空划出猩红弧线,“可惜你父亲在陇右道的屯田策,正巧挡了柳尚书贩马的财路。”
杜望安猛然抬头,正对上柳贵妃身后屏风后转出的身影。公主李阳身着大红嫁衣,头戴九鸾冠,金步摇在雨声中发出细碎呜咽。她手中捧着父亲那卷《谏迎佛骨表》,墨迹在潮湿中洇成黑云,将“佛骨”二字吞得模糊不清。
“杜公子可知,这谏书第三页缺了什么?”李阳指尖抚过残卷,突然将整卷诗稿掷进香炉。火舌窜起的瞬间,杜望安听见绿芜在殿外发出极轻的抽气声,像被掐住脖颈的鹤。
香炉中残卷灰烬被雨风卷起,扑在杜望安脸上,呛得他眼眶泛红。他望着李阳手中那卷被火舌舔舐过的《谏迎佛骨表》,父亲笔迹在潮湿中洇成团团黑云,将“柳氏贩马”几个字吞得模糊不清,而奏折边缘那片枯黄梅叶,却如针般刺进他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