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旁跪着的是早前夜探魂印库房却失手而归的细作。
“她设了三重哨线。”
“还用了……那只鸟。”
细作声音颤抖,身上带血。
阿塔却不怒,只冷声道:“她已经嗅到了。”
“但她还不知道,她咬上的,只是第一口诱饵。”
他抬手一挥:“今夜起,魂阵止步。”
“下一步,动东宫。”
身后人一震:“可陛下……”
阿塔眼神骤冷:“他自会选择信谁。”
“我们只需……让那边的盟友,按时动手。”
而此时,宫中乾坤殿内,皇帝仍在翻阅着那份旧年文册。
他看得极慢,每一页都要点过墨痕。
谢知安站在殿外廊下,未语。
直到灯火第二次跳动,皇帝方道:“她还在盯魂术?”
谢知安道:“霍大人不止盯魂术,她盯的是整条线。”
“从太后宫局、三王旧事,一直到西溟来访……她已咬住了。”
皇帝轻笑:“那便随她咬。”
“朕倒要看看,她能不能咬出个真正的蛇头。”
谢知安沉声:“可蛇头一旦现,血雨必落。”
皇帝眼神倏然一寒:“朕已不怕血雨。”
“朕怕的,是有人还在装傻。”
天未亮,御书房前院忽有急报传来。
魏临快步入内,将一封未加密的飞鸽书简呈上,神色沉肃。
霍思言接过扫了一眼,眉心微皱。
“西溟副使昨夜以夜行有疾为由,提前退出驿馆,自行入了昭明寺。”
魏临咬牙:“他这是避审。”
霍思言却冷冷道:“我倒是觉得,他是在等人。”
她眸光一闪,转向沈芝:“昭明寺近哪处禁地?”
沈芝答得极快:“西华塔,旧年地宫入口,现归刑部封存,但地表入口早年便封死。”
霍思言冷笑:“封得死?那便去看看。”
她转身披上外袍,一语未落,谢知安已立于门外。
“我与你一同去。”
霍思言瞥了他一眼,点头。
“叫上方玄,三处入口,一处也不能留。”
昭明寺香火犹在,但今晨格外冷清。
霍思言一行人未惊动僧众,直入后山。
沈芝已提前封锁西侧小径,方玄领着两名东厂副手守在塔下,面色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