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雀宫内,太后望着窗前,半晌不语。
一旁侍女轻声禀报:“霍将军已送太子入拂云院地牢。”
太后轻轻点头,语气淡然,甚至有一丝笑意。
“她动手了,这一步……她踩得很霍思言”
她缓缓闭眼,指尖轻轻拨弄桌案上一支朱钗,低声道:“皇儿啊,接下来,该你出场了。
雨落宫檐,似有似无,风中掠过一缕沉香。
皇帝坐在养心殿内,身披轻裘,正翻着一卷边角微破的旧册。
他手指缓缓掠过纸页,眼神却落在窗外拂过的那点雨影。
“她动太子了?”
他语调轻懒,听不出喜怒。
殿中跪着的,是东厂主官钟远,满头冷汗。
“回陛下,是……昨夜辰时,霍将军与沈芝联手破东宫密库,太子……已押入拂云院。”
皇帝笑了下,将册子放回案上,似是随手拈起一粒松仁丢入口中,细嚼慢咽:“沈芝,倒是没死透。”
“这局,她还能爬回来,也难得。”
钟远低头,不敢吭声。
皇帝突然问道:“你觉得,霍思言是忠是逆?”
钟远心头一颤,小心应道:“霍将军……曾护国护君,又剖案洗冤,如今行事虽锋利,却……仍守朝律。”
皇帝眯起眼:“守朝律……这词不错。”
“可你要记住,律法不是死条。”
“它是刀,是墙,是绳索……是鞭子。”
“更是我手里的权。”
他语声骤冷,猛地一掷,手中折扇咔地插入案前竹简,木屑飞溅。
钟远连忙俯身叩头:“臣知错。”
皇帝站起身,踱步至窗前,望着夜雨纷飞的天色,低声道:“太子也罢,贵妃也罢,太后……也罢。”
“我在这局里太久了。”
“也该换一批人下场了。”
钟远犹豫了下:“陛下要……动他们?”
皇帝轻轻一笑:“不,我不过,借力而行。”
同一时辰,霍思言站在兵部后堂,衣上未褪夜露,发间带水,神情平静。
谢知安拎着干帕子递来,语气却带着一丝低压。
“你昨夜私闯东宫,又动了太子。”
“皇帝那边……真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?”
霍思言接过帕子,一边擦拭,一边道:“若他真睁不开眼,我早就死在东宫地牢了。”
谢知安看着她:“你赌这么大?他可不是太后,不会……”
霍思言打断了谢知安的话。
“我只赌一件事。”
“皇帝虽藏得深,可他不是没野心,他等我动手就是为了让太子落马,不沾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