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要动谁,不用你操心。朕看着。”
他抬步回榻案旁,指尖一捻,将昨日案上留的半块印蜡握入手中。
那是一枚早年间只有内廷使臣才能使用的腰印残块。
他眸色一凝,喃喃道:“老狐狸终于肯露头了……”
午时,御书房东侧偏厅,一场暗局悄然展开。
沈芝坐在隐密阁楼上,望着下方来往官吏与来客,目光冷淡而精准。
“那人来了。”
她低声道。
霍思言站在一旁,手中握着折扇未展。
“他来接信。”
楼下,一名身穿五品官袍的内府管事正佯装巡视,朝着阁楼下方一棵枯槐树旁站定。
沈芝扭头:“此人是……”
“太后旧人,名叫杜引,表面归礼部,实则受北司东调控制。”
沈芝嗤笑:“你还真养了不少暗线。”
霍思言冷声:“我若不养,今日你我都要葬在金雀楼下。”
杜引在树下站了片刻,随即作势掸衣角,从泥土中挖出一封密信,小心藏入袖中。
沈芝轻哼:“信是假的,里头只有三句话。”
霍思言颔首:“但那三句话,够让那位主子坐不住。”
“你觉得他多久会现身?”
沈芝问。
“今日不来,明日就得现。”
“因为……再不来,他就不只丢了印坠。”
霍思言话未说完,一道急促脚步声响起。
魏临自外走入,面色紧张:“大人,杜引已出阁楼,方向往北市去了,但……前脚刚走,内廷来人传旨,说陛下有密诏。”
霍思言一顿,眉头微蹙:“他知道我下局了。”
沈芝目光微动:“你猜,皇帝站在哪一边?”
霍思言沉默了片刻:“很快就知道。”
日头西斜,乾清宫门缓缓闭合。
密诏来得不快,却足够沉重。魏临将诏书双手递上,语气带着未散的戒备。
“陛下未召朝会,却遣人送来此信,大人需单独阅览。”
霍思言站在偏殿窗前,未言语,只伸手接过。她展开诏书,目光掠过几行密语,神色并无大动,反倒勾起一点浅笑。
“他倒干净利落。”
沈芝抬眸:“说了什么?”
“陛下让我们今晚在栖凤台设伏。”
霍思言道:“北市来人,已证实杜引带信去了金泉会馆,那地原是旧年西溟使臣留宿之所,如今仍归典仪署管辖。”